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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霜年倚著背後的軟枕,聞言挑眉:“你似乎還缺個舞伴?”
顧宸北低笑一聲:“那我就當做你是同意了。”
陸霜年合起眼睛,假作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顧宸北起身離開。過了許久,陸霜年才窩在病床上,緩緩地嘆了口氣。
第二天黃昏將近,顧宸北的車準時停在了陸軍醫院樓下,他親自開的車。
“你的禮服在車上,我想你大約不介意我倉促之下替你挑了衣服。”顧宸北道。
陸霜年坐進車子後座,她從紙袋中取出條深紅色的禮服長裙,打量了兩眼。涼滑的絲綢從手上滑落。“品味不錯,而且實用。”她向來偏好深一些的顏色,深色的布料總能多少掩蓋身上的血跡。即使知道今晚並不需要見血,多少也是個心理上的慰藉。
車子啟動,陸霜年毫不在意地在顧宸北從後視鏡頭來的目光裡脫掉了她藍白條紋的醫院病號服。顧宸北看著女人光裸的*被包裹進暗紅色的絲綢裡,眼神掠過她胸前剛剛癒合的單孔,粉紅色的嫩肉已經長出來了,看上去完全想象不到半個多月前,那個小小的傷口湧出多少鮮血,如同一個偽裝良好卻無法終止的噩夢。男人停頓兩秒,將目光重新移回前方的路面上。
“瘦了。”他說。“要多長點肉才好。”
陸霜年衝後視鏡裡的男人擠擠眼睛,這個動作讓她看上去有點不符合年齡的俏皮。“今晚之後,你大概就是我的衣食父母了。飼養計劃到時候再商定也不遲。”
顧宸北笑了起來,他慢慢道:“來日方長,只要你一直都在。”
——這世界上,就沒什麼能令我畏懼擔憂。
陸霜年知道顧宸北未說出口的話,就像她明白顧宸北過去一年到現今的心情,就像她瞭解顧宸北,如同瞭解她自己一樣。
車子在遼繹最大的酒店門口停下。
陸霜年有些詫異地挑挑眉,顧宸北為她拉開車門,一邊道:“只是使節團一點小小的要求。——宴會辦在陸軍總部的宴會廳,氣氛未免太過嚴肅了一些。”
——在非軍方的地界舉行的宴會自然要活潑輕鬆一些——軍方的武裝人員和守衛,當然也要少很多。
陸霜年套上備在車裡的銀灰色高跟鞋,從車裡邁出。她的手輕輕地搭在顧宸北臂上,笑容優雅。“我很高興我們再次達成了一致。”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但顧宸北顯然聽懂了,他笑笑,道:“我也很尊重他。”
宴會已經開始了,但使節團的主要任務和中心的到場仍吸引了大隊的注意。有許多人是認識陸霜年。他們知道這個一襲紅裙的女人在一年前頂著叛國的罪名神秘地消失,又在一年後重新出現在汶鼎軍政界的視野之中,而隨之而來的,是一場如同疾風驟雨的大清洗。這其間諸多猜測眾說紛紜,更遑論她還有另一重在上層圈子裡備受八卦的身份。
眾目睽睽之下,顧宸北在陸霜年的額角落下一個輕吻。
陸霜年在他掌心輕輕捏了一把,帶點警告地看了顧宸北一眼,然而男人只是反手抓住了她的手,假裝沒看到。
孔麟在宴會上仍是一身軍裝,他臉上帶著禮節性的微笑向兩人點頭致意,然後轉向陸霜年。“陸小姐只用了三天時間就恢復了自由身,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陸霜年淡淡一笑,“孔司令晚上好。”她神色平靜:“刮目相看未免過獎,我想您一向知道我的為人。”
孔麟對於女人的直白也並不意外。“我想我個人和整個汶鼎都應該感謝你的犧牲。”他話鋒一轉,“但你一直都是個危險人物,陸小姐。”
陸霜年只是頷首道:“我的榮幸。”
從上輩子其,孔麟和她就不算友好。與其說是軍方和情報部門間的嫌隙,倒不如說是孔麟對她的警惕。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