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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夜麟望著媽媽,卻每天給她一樣的回答。
——不,我看見了。
每當這個時候,媽媽就會鎖上房門,我在門外可以聽見她的吼叫聲,摔東西的聲音和夜麟的哭聲。
每天,每天,每天每天都是如此。
直到有一天,披頭散髮滿臉汗水的母親從夜麟的房間裡衝出來之後,抓住我,貼近我的臉,我可以看到她憤怒得發紅的眼睛。她問我:花園裡飄著爺爺奶奶嗎?這是真的嗎?!
我微微轉頭,透過窗子看向花園,花叢裡,爺爺奶奶正望著我,眼神悲傷。
我回過頭來,望著母親的眼睛。
不,並沒有。我回答說。
——我看不到任何東西。
看起來很疲憊的母親欣慰地笑了,她用力地抱住我,說:夜麒啊,你才是好孩子。
那個時候我看到夜麟從房裡探出頭來,臉上有很多抓痕和傷。
他望著我,眼睛噙滿淚水。
夜麟不再說話。
任媽媽怎樣打他、罵他,他都沒有開口承認自己在說謊,只是靜靜地望著窗外。
每當這種時候,我就會開門進房間去,——我自己複製了夜麟房間的鑰匙——去安慰媽媽。我告訴她說:沒事的,爺爺奶奶並不在那裡,我什麼都沒看見。
像這樣,媽媽就會平靜下來,把頭埋在我懷裡哭泣,不再打夜麟。
我不能讓媽媽懷疑我,我要從她手裡保護夜麟。保護我唯一的弟弟。
媽媽哭夠了就會安靜下來,我回頭,每次夜麟都安靜地坐在床上注視著我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夜麟太安靜了,實在是太安靜了。
他不哭,不鬧,不作任何反抗,但是每當母親問他:爺爺奶奶在院子裡嗎?——他會毫不猶豫地點頭,眼神平靜。
後來,爸爸和媽媽在經過一番討論之後,肯定地得出結論:夜麟瘋了。
於是,他們把他送進了芝加哥最好的醫院,天主教的教會醫院,並且住進特等病房。
我是不會離開夜麟的,他不能沒有我。
天底下只有我和他是一樣的。
我開始學著他,不說不笑,整日整夜地凝望窗外。
媽媽問我:你看到了什麼嗎?你也看到了爺爺奶奶嗎?
沒有。我會回答說。什麼也沒有。——沒有爺爺奶奶,沒有任何人。
其實爺爺奶奶就漂浮在窗外,望著我。
但是我不能說。
爸爸找來醫生,醫生說我得了嚴重的抑鬱症,還有強迫症。
接著我也被送進了那間很大的教會醫院,我在南樓,夜麟在北樓。
兩棟樓之間,有相通的高層迴廊。
就是這樣沒錯,太好了。
我偷偷從網上向那家“有任何東西”的店訂購了我的病房的鑰匙,然後幾乎每天都偷偷溜出來,到北樓去,去見夜麟。
隔著門上面小小的視窗,我看到夜麟坐在床邊,白色的病號服在他纖瘦的後背繫著結,顯得異常美麗。
他並不理會我,但這沒關係,我還是每天都來,對他說話,唱歌給他聽,說我們小時候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夜麟向門口走過來。
他隔著小窗望著我,多麼令人激動啊。
夜麟突然開口了。
哥,你也看到爺爺奶奶了,不是真的嗎?
告訴我,你有沒有看到。
我想回答是的,但在那時我留意了門和走廊上的微型監視器。——這是爸爸公司研發的監視器,可以錄音,我記得。
我把聲音提高,從小視窗對夜麟說。
沒有。
我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