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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態,可以一窺官宦世族千金獨有的自信與風采,她一身簡潔,俐落簡單的雲鬢和髮髻上沒綴上任何金簪步搖,素淨紅潤的臉蛋也省去時下流行的花黃貼飾,全身上下僅著一件刺了繡、滾了翠綠領口的藍色舊紗裙,而且,親手挽著一籃堆滿藥草的柳筐!
小喜崽見主子挺直腰桿、秀眉微擰地瞪著自己時,忙縮回手,愁苦著臉踱回主子的身邊,嘴裡還念著:“下雨,下雨,會下才有鬼哩!咱們從四月開始就拜託上蒼下點淚水,典也祭了,嚴也解了,大夥成天仰念菩薩慈悲,求她趕快降雨,到現在,都望眼欲穿了!結果呢?哪有半個神理我們,我看連菩薩都撒手不管這裡的事了。”
少女忙撩起裙襬,快步走下石階來到小喜崽跟前,重聲說這:“別亂說!多虧聖上大智大明,開了佛禁,這種潑冷水的話,你擱在心頭上就好,少到處喧嚷。”
“我哪有到處說!”小喜崽不高興地否認,“前些時候我還親耳聽見老爺跟小姐抱怨,說什麼平時不燒香,臨時才抱佛腳,這節骨眼怎麼會抱得動的!”
少女一聽丫環在大庭廣眾之下不假思索地衝口引述爹爹的話,氣得兩手叉上了腰,圓睜的睇眼先朝遠處晃過來的三位官役瞄了過去,才意有所指地低聲警告,“小喜崽!說你聰明,有時還真笨得可以訛騙、出賣,千萬記得咱們身處何處,別教官爺聽了,告你觸犯聖意,屆時別怪我和爹兩袖一兜,跟你撇得一乾二淨!”
小喜崽一聽,忙以小嘴掩住口,一臉驚懼地瞪視那三個耀武揚威的差役橫過她們面前後,才說:“喜崽下回不敢亂說話了啦!好小姐,你就別再嚇唬我。”
“不嚇嚇你,你根本就不曉得節制。”少女收起嚴厲的表情,衝丫環一笑,“瞧!今天病號挺少的,我只幫藥鋪掌櫃看了十個病人而已,他就給我這麼多藥。
說實在,天干地燥雖不利農作,但對藥材的製作倒幫了一點小忙,時候不早了,我答應大姐和大姐夫回去用膳的,午後,你把藥磨了讓人拿回去煎用,別老像日晷似地杵著站。“
話畢,少女往石板大馬路一站,領在小喜崽的前頭,逆著人潮往南而去。
小喜崽猶豫地往車水馬龍的北道瞧了去,看著那些烏鴉鴉的腦袋一個個地往反方向鑽,想湊熱鬧的心就沸騰了起來。
她小跑步追上她家主子,“小姐!等一等!等會兒再走嘛!今天京北似乎比前些天熱鬧一些,好像有什麼大慶典要舉行似的,我看到一大堆人形色匆匆地疾走著,而且都往皇宮御道那個方向去了,也許又是另一場祈雨式,咱們也去瞧瞧嘛,人多心念也強。”
少女的手臂快被小丫環搖斷了,她嘆了口氣“我看不是,也許是市集結束後的人潮。”她才說完話,手上的藍子就被擦肩而過的路人擠離了手,柳筐在石板地滾了三圈後,又被人當皮球似地踢開了九尺遠,其中的草藥便成一路地散在大道中央。
小喜崽一興奮起來,根本沒察覺到主人的臉色,一個勁地否認:“才不是哩!
今兒個又不是望、朔,哪來的市集好趕?“
少女咬著下唇,趕忙丟了一句話,“那也不可能是祭典,聽大姐夫說,聖上上個月出巡山北,一干文武大臣也護駕去了,還要三五天才會回來。”而後者是她所以會答應大姐來京城小住的重要原困之一——她需要時間讓自己再考慮下一步該如何走。
她很快地斂起不悅,撇下小喜崽,獨自衝進人群,忍著被人推擠的不便,彎身一點一滴地拾起那些藥草。
不到眨把眼的時間,人潮便漸漸散了去,這讓她慢下腳步,挺直腰桿,四下尋找她的籃子。
原來,在一陣慌亂之際,她的籃子又被人踹回藥鋪前的道路上,她大喜過望地踅回去拾起柳筐,揮動袖子抖掉塵灰,將藥草放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