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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鬆開他,方才還黏著的手象雁過刮空一樣消失得不留蹤跡。
他轉過身坐上書桌,背靠堆積如山的公文,套著鐵靴的腿腳微晃。壁爐的火光迎面打照在他的臉上,他的眼裡有象鏡面反射一樣的強光。
羅德瞄到尼祿刻筆下的文字,隨口一讀:「浴場至今仍缺少十萬奧雷以建造鍋爐間和熱水室……」
他停頓一下,思索著說:「十萬奧雷,這相當於一整條街區的價格。」
尼祿緊繃的脊背鬆弛下來。他悶聲咳嗽兩聲,瞥向羅德的眼睛還有一點迷離。
他放下刻筆,「……我幾乎向羅馬的每一個貴族發出籌款的請求,還以永久的冠名來鼓勵他們。但沒一個人願意出資……」
羅德微怔,沉靜的眼裡有一絲驚疑:「這很奇怪。那些虛榮的貴族總是對冠名的榮光趨之若鶩。」
「因為浴場容易虧損。」尼祿說,「它需要大量的木炭來生火,要供應橄欖油給人們掛身子,要每天更換池水,還要養活成批的奴隸給人們擦背。它就象一隻吃錢的無底洞。」
羅德跳下書桌,踱步走到壁爐邊。火光象密織的金絲線一樣罩住他的周身,他的黑髮悉數被火風吹起。
「我有個辦法。」他平淡地說,「雖然它不一定可行。」
尼祿盯著他線條美好的身段,愣了愣問道:「什麼辦法?」
羅德轉過身,將滿目火焰擋在身後,沖他神秘地微笑,「跟我出去一趟。」
……
此時夜深人靜,街道兩側燃著孤獨的火盆,深秋的蟬鳴象搖篩聲一樣一下下地響,象氣流一樣在空氣中橫衝直撞。一路都是空無一人。
羅德駕著馬車,停在一處山腳下。他駕起車來向來不看路上的石子與坑窪,直直甩著馬鞭過去。
尼祿一路顛簸,晃悠悠地爬下馬車,跟著羅德走上山。
這座山長滿了樹,青樹象羊絨地毯一樣鋪設在山地。一輪乳白色的月亮吊懸在夜幕中,宛如一塊漂浮著的羊脂膏。綠葉被照得顯得亮白,象青綠湖水泛起的粼粼波光。
月光被樹木分割成無數根光柱。山路很不平坦。
「我們去哪兒?」尼祿避開腳邊的石塊說。
從葉縫間投下來的月光將他的捲髮照成一根根銀絲,面板象沒有血液一樣蒼白。
羅德走在前邊,靈活地蹦跳在溪流之間,頭也不回地說:「馬上就到了。」
尼祿一頭霧水。
直到兩人來到半山腰,尼祿才豁然開朗。
水聲嘩嘩作響,石縫間的白水花象裙擺一樣翻捲起來。樹木少了一些,月光毫無阻礙地罩下。大小不一的天然水池象鏡子一樣分佈著,還有或粗或細的小瀑布。池水是溫熱的,白霧般的熱汽徐徐上升。
「這裡有溫泉,我軍隊裡的朋友帶我來過這兒。」羅德掬起一捧泉水,微微彎起眼睛,回憶起軍營生活的種種。
他的語氣裡有細微的懷念:「他長著一雙能找出一切樂子的眼睛,還有一顆用錢幣鑄造的心臟,是個市儈卻有趣的傢伙,還是一個講義氣的朋友。」
尼祿心生妒意,心口象被施巫術一般逐漸僵硬。他沒精打采地問:「那……那他現在呢?」
羅德喝幾口泉水,思考一會說:「他到了退役的年齡,現在應該在經商,畢竟賺錢是他最大的樂趣!」
尼祿不語。他一動不動地站著,流淌在腳邊的泉水叮咚作響,濡濕他的袍擺。
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尼祿緩了緩神瞧過去。他先是一愣,緊接著頭頂一陣充血。
羅德正在扯掉上衣。
他的肩胛骨象蝶翼一樣舒展,腰線很緊實,那兩點暗色也光明正大地裸露。他肌肉很纖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