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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上床,她突然喝了一聲,“你要幹什麼?”
他抬頭看她,“該安置了。”
她站在床上雙拳緊握,那模樣像只衝人呲牙的小獸,“我絕不和你同床共枕!”
他頓在那裡嘆了口氣,“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在你心甘情願之前,不動你分毫,這樣可行?”
“不行!”她回答得毫不猶豫,她的枕邊只能是得意,換成別人,即使什麼事都沒發生,她也會覺得對不起他。
他皺著眉頭看她,“我昨夜一夜未睡,今天又整日奔波,加上舊傷還沒痊癒,身體有點撐不住了。你容我歇歇,別再同我鬧了。”
他這話說得無理,進宮劫人是他一廂情願,難道還要她感恩戴德麼?
“我沒有求你來救我,官家發現我不見了,自然會翻查大內,哪裡用得上你!”
他靜靜聽完,嘲訕笑道:“你自小就害怕密閉,否則不會在永巷叫得聲嘶力竭。至於官家,別忘了他龍床上有了別人,酒醉的男人分不清面孔,是個女人就可以。如果太后這時突然改了主意命人殺你,你還能等到你的官家麼?看見你的屍首,他至多難過一年半載,時候長了,自然就淡忘了。再過兩年,也許連你是誰都不記得了。帝王與常人不同,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夜夜笙歌舞分行。再要說痴情,大概也只有在夢中了。”
她氣白了臉,“你胡說,我知道他,他和別人不同!”
他解開軟甲搭在案上,搖頭道:“李煜極愛大周后,可大周后崩逝後,還不是同小周後打得火熱!你告訴我,萬一官家是在臨幸了別人之後才發現你不見的,你作何感想?是不是就當一切沒有發生過,若無其事同那些嬪妃們共侍一夫?”她果然神色慌張起來,他復又一笑,“你期待的愛情,他短時間內可以提供,但日久年深,誰能夠擔保?誘惑太多,選擇太多,美人遲暮是最大的悲哀。到了那天,你還要與那些花兒一樣的年輕姑娘爭寵麼?宮門深似海,若是失了他的寵愛,你還剩什麼?倒不如跟我歸隱,徹底離開這個名利場。我對你的感情你應該知道,我不會納妾,永遠只有你一人,這樣不好麼?”
她怔怔望著他,知道想從他手裡逃脫是不可能了,不過可以轉變一下態度,哄他帶她回綏國去。官家曾經說過會去建安的,那座城早晚落在他手裡,屆時他要收攏權利,便會處置建帝母子。只要在同一座城池,一定可以再相見。
她有了主張,慢慢冷靜下來。要同他比智,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可她是女人,女人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尤其當這個人還愛著你時,很多不可能的事情也會變得有可能。
他登上腳踏,她沒有再反對,只是看著他,低聲問:“先生要帶我去哪裡?”
他掀起被子坐了進來,“廬山。”
“可是我想回建安。”她靠近他一些,儘量把語調放和緩,“你帶我回建安好麼?鉞軍快要攻進城了,中瓦子的房舍,我爹爹的墓地,恐怕都保不住了。還有高斐和我孃孃,滅了國的當權者,沒一個有好下場。官家曾答應我不殺他們,可若是朝臣相逼,他左右為難,總不見得為了他們和眾臣反目。先生若能救下他們,就是我的恩人,到時候我心甘情願跟先生歸隱,可好?”
他凝眉看她,不說話,將另半邊的被褥揭開,在枕上拍了拍,示意她坐進來。她強忍著不適依言而行,他轉過頭去嗤笑了聲,“別忘了你是我教出來的,你心裡想些什麼,我一清二楚。建安淪陷,殷重元為安民心,必定親赴建安。到時候近在咫尺,你便會拋下我,來個夫妻團圓,我猜得可對麼?”
同聰明人說話,其實用不著兜太大的圈子,她頷首道:“先生文韜武略,我在你跟前不過班門弄斧罷了。我也不諱言,的確有這樣的打算,但我若是先生,就會考慮這個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