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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沒見過他穿西裝,州市晚宴那次,他也只是穿了件稍挺括正式的襯衫。
唯一見過的他的西裝,還是他送她去寶緞坊取旗袍那次,她淋了雨,拿他的西裝往自己身上穿。
鍾彌問他:「你是老主顧嗎?」
「談不上,家裡一個親戚開的,每年總得去個一兩趟,照顧人家生意。」
想到京郊那家園林一樣的私房菜館,鍾彌失笑:「沈先生需要照顧的生意真多。」
這是調侃。
沈弗崢卻笑著偏頭,從容應和:「所以有時候會覺得很累,也覺得很沒意思。」
鍾彌嘴唇稍稍動了下,沒發出任何聲音。
只是看他。
他身上少見奔波感,以至於很難讓人想到他累不累這種問題。
在無數拼命轉的小齒輪面前,大齒輪撥動一格是否來之不易,物力維艱,似乎不在常人思考的範圍內。
在人生是否有意思這一問題上,不同世界的兩個人會缺乏共同語言,鍾彌沒辦法輕飄飄接一兩句話,裝作很懂他的樣子。
她本來就不懂。
視線收回室內,鍾彌遠遠看見轉角高高立著的瓷瓶那兒,走來兩個男人,除了旁巍她認識,旁邊那位殷勤跟旁巍說話的男人,鍾彌也認識。
鍾彌皺住眉。
她對這個圈子知之甚少,以至於旁巍會和彭東新認識,她不曉得該說情理之中還是意料之外。
甚至……沈弗崢跟彭東新認識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鍾彌立刻坐立難安,喉嚨口彷彿有一股灼意在幹燒,她握杯子,喝下一大口花茶,沒能壓下這股憑空生出的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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