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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說話,鍾彌只能感覺到他不快不慢的手臂動作,在嘩嘩淌著的水流裡,把最後一個小碗沖乾淨了,擱置在一邊,隨後直起背,抽來旁邊的紙巾,準備擦手。
話說完也沒多久,可太安靜了,好似將時間拉長,她也不知道沈弗崢此刻在想什麼,是覺得她在說大話嗎?
於是鍾彌又嘀嘀咕咕補一句,「就算山窮水盡了又怎麼樣,我回州市,接我媽的戲館。」
聽見她窩著情緒的聲音,沈弗崢彎起嘴角,把身後像考拉一樣抱著他的鐘彌拉到自己眼前來,替她輕輕接一句,「然後呢?找個人嫁了?」
鍾彌氣得兩腮微鼓,瞪住他。
「我一定要嫁人麼?我好好賺錢,以後四十歲照樣包養小白臉。」
他望她時,面上總是這種縱容神情,彷彿隨她捅破天,他也替她撐著。
「你這志向還挺大。」
他淡淡說,「也挺難。」
鍾彌以為是說她不行,表情都要變了,又聽見一句帶著思考和商量意味的話。
「等你四十歲,我很難當小白臉,老一點的行不行?老一點的,其實也挺有味道。」
心境一落一起好似過山車,鍾彌實在繃不住笑,把臉轉到一邊,昂著下巴,傲嬌道:「我考慮考慮吧。」
他用手去扳鍾彌的臉,俯身折頸,湊近看著:「笑就笑,躲什麼躲?」
鍾彌被困在他和水池之間,想躲也沒處躲,抿嘴忍笑,攥著拳打在他肩上。
「你下次說話能不能說快點啊!煩死了,你下次再這樣,就罰你再做一次炸魚薯條!」
第61章 珍珠白 平岸也能變深池
那晚結束還沒到平時的入睡時間, 鍾彌洗完澡,穿上睡裙,繫上睡袍, 去書房繼續畫畫。
腳步聲進來時,她正專心在紙上一點點暈色調色, 沒回頭,只輕聲問一句:「你今晚要辦公嗎?」
沈弗崢沒回答這個問題, 出聲問:「怎麼又光著腳?」
背對著, 光聽聲音,她能想像他出聲時一定皺眉。
鍾彌回頭笑,腳心在地板上踩了踩。
現編一條歪理。
「好像……這樣搞創作,比較接地氣。」
沈弗崢失笑,搖了搖頭。
他出去一趟, 再回來, 手裡多一雙厚襪子。
鍾彌一手翹著尖端潮濕的毛筆,另一手捏一隻調色的平碟,垂眼看著原本高大的男人單膝蹲在她身前, 一隻一隻幫她穿上襪子, 語重心長對她說:「都秋天了, 少接點兒地氣,多了容易生病氣。」
腳趾頭在柔軟的毛絨襪子裡靈活動了動, 鍾彌眼含笑意, 長長地「哦」一聲。
沈弗崢問她畫的什麼。
雖然還沒畫完,但色調已經定好, 景物形態也能瞧出七八分, 只差一點添色暈染的細節。
鍾彌說:「水塘邊, 兩隻野鴨子。」
沈弗崢正在看她的畫, 聞聲眼波淡淡轉去看她,平平問:「你畫的鴛鴦知道你在背後這麼罵人嗎?」
四目相對,鍾彌陷入沉默,一時不知他說的鴛鴦,到底是指畫裡的兩隻,還是此刻畫外的兩個。
片刻後,她努力忍住尷尬,強行扭轉情勢說:「這不重要!這不是愛情主題,野鴨子只是動靜結合的一部分罷了,主要說的是春末夏初的好時光,萬物怡然,要享受當下。」
沈弗崢將目光又從鍾彌臉上移回畫紙上,看了兩眼,再收回,面上多了兩分忍笑的假鎮定,點一下頭說:「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這小樓的書房原本是相連的兩間,外間是辦公,裡間寬敞數倍,原本擺了茶臺,也作陳列,邀客來品茶鑒字畫。
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