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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徽淡淡道:「幼時我和三姐、九郎、五哥玩捉迷藏,我和九郎想躲到這榻底下,不小心發現的。」
哪怕現下情景不對,令嘉依舊是忍不住驚道:「五郎肯陪你們玩捉迷藏!!!」
那還是她認識的蕭徹嘛!
蕭徽輕描淡寫道:「他不肯啊!所以,他每次都是騙了我們藏好後,讓宮人來找我們,自己走人的。」
哪怕蕭徹是令嘉的夫婿,但她還是要說,這人做兄長真是做的太缺德了!
「……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麼還要找他玩?」
蕭徽輕聲道:「十次總還有那麼一次,他是肯陪我們玩的。」
令嘉看著她悵惘的表情,恍惚意識到,在蕭徹所描述的少年時光裡,出現頻率最多的人,其實就是眼前的這位長樂公主。哪怕蕭徹每回提起她,都是用著嫌棄的口吻,但怕是蕭徹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份嫌棄裡藏著多少的親近。
倘若,倘若,蕭徹真是明烈太子的血脈,同皇帝存著殺父之仇的話,那麼,他又該是以何等樣的心態,來對待這位待他以最純摯的友愛之心的同母異父的妹妹呢?
宣室殿作為蕭徽童年的樂園,她對此殿的佈局瞭若指掌,她嫻熟地帶著令嘉穿門過道,欲從後門出去。
卻未料,即將步入後殿時,忽地聽見一道她平靜的女聲。
「五郎,你終於來了。」
就站在殿外行道的兩人幾乎是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
——她們都已認出這是誰的聲音,也都意識到她在和誰說話。
「母后,為什麼?」下一刻,蕭徹的聲音響起。
「你要的人我都已經給你送了過來,為什麼還要帶走七娘?」
他的聲音疲倦而無奈。
作者有話要說:蕭循說的話大致是事實,但許多細節、動機還是有些差錯的。
你們還記得長樂是誰嗎!長樂的名字其實早就取好了,但一直沒找到機會明寫。
有沒有人看出來,蕭徹和長樂這對兄妹的感情其實很不錯的。
第155章 流水既逝
宣室殿的後殿是公孫皇后作撫琴、書寫的書房,只是伴隨著皇后病重,這處殿宇已被空置許久,任清掃的宮人如何細心,那種無人的孤寂依舊是從漸松的琴絃、乾燥的筆毫處透了出來。
但在今日,公孫皇后卻是重新踏足了這處書房。
她行走的步履緩慢卻從容,舉止儀態更是優雅有度,並不符合病重得起不來身的傳聞。但若細細去看,便能從她的眉宇間窺見那種破敗枯寂之相,就像一座被暗處的白蟻噬空的殿宇,看著再如何輝煌華麗,內裡終究是空蕩蕩一片。
蕭徹心中明瞭,這座殿宇確實要塌了。
只是,哪怕下一刻便要崩塌,但在這一刻,公孫皇后依舊是秉持著她慣有的從容。
無論是面對著生死,還是面對著兒子的質問。
她用安閒的口吻說道:「五郎,你一貫是個聰明卻任性的孩子,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從來都是不肯聽我的。所以這次,我是不會把選擇權交給你的——你給的人還不夠,我要兩司五軍。」
蕭徹問道:「若我不給,母后你待如何?」
公孫皇后的語氣帶著幾分無奈:「五郎,你難得有了肯入心的人,若非不得已,我怎會對她下手的。」
蕭徹看著她,莫名彎了彎唇,帶出一個自嘲的笑,隨後他拿出了一塊令牌,放在書案上,「殿前司都司的令牌,以此為憑,母后可以把七娘還我了吧。」
公孫皇后未答,只道:「我說兩司五軍,傅成章人呢,他於五軍經營過十年,竟也支使不動?」
蕭徹平淡道:「侍衛司裡有晉安的夫婿在其中,我又何必再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