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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
一道脆生生的聲音響起，蘇程曦扭頭望過去，見是自家兒子過來了。
她看時辰還早，自家兒子應該在讀書的，便好奇地問道：「桓兒怎麼這般早便過來了？莫老沒給你們上課？」
「今日莫太傅感染風寒，乃是陸大人前來為咱們上課，但才上了一會兒，便有人匆忙將陸大人叫走了，我們今早便歇息一早上。」
蕭予桓擰著眉頭說：「方才兒臣去探望莫太傅，奈何他怕風寒傳染給兒臣，避而不見，兒臣便只能多宣幾個御醫過去為他診治了。」
蘇程曦望著兒子眼底的擔憂，低聲說：「莫太傅年歲大了，身體不如從前，總有一些小病纏身也是正常的，你莫要太過擔憂。宮中御醫醫術高明，若是好生調養，便能多陪你幾年。」
蕭予桓心裡還是有些難過的，抬手抱住了蘇程曦，小聲嘟噥道：「母后，莫太傅今年已是八十六高壽，兒臣聽別人說能活得如此長壽之人沒有多少，莫太傅會很快離開我們嗎？」
人這一生，都要經歷生老病死。
身邊親近之人的離世，對小孩子來說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蘇程曦沉思了片刻之後，才微笑著回答道：「人都會生老病死，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但有些人就算生命消逝，他卻不能算是真正的離開。」
「為什麼啊？」
蕭予桓小小的腦袋裡有大大的疑問，小聲問道：「為什麼都死了，還不算離開？」
「因為有些人就算是死亡了，他存留在這世間的痕跡也永不磨滅，永遠傳唱，流芳百世，長存於人們的心上，故而永遠存在。」
蘇程曦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低聲說：「莫太傅是年歲大了一些，但莫太傅的心裡是十分想好好教導桓兒的，桓兒只要在太傅有生之年好生向他學習，讓莫太傅不留遺憾，就已經很好了。」
蕭予桓眨眨眼，突然有些悲傷地說：「那母后以後也會離開兒臣嗎？」
關於生死的問題，向來都是比較沉重的，蘇程曦卻毫無顧忌地說：「應該會吧！若是不出意外，母后當然會比你先離開這人世間。」
蕭予桓的小腦袋瞬間就耷拉下來，滿臉不捨地說：「可兒臣一點都不想離開母后。」
「母后也不想離開桓兒啊！不過，人總有這一遭的，從生到死乃是一個自然的過程，每個人都沒有辦法逃避這一切。」
蘇程曦低聲說：「但你要知道，母后只要還在一天，便會時時記掛你。若是有朝一日，母后真的不得不離開了，你也要好好生活，不要讓母后擔心，明白嗎？」
蕭予桓認真地思考好一會兒，這才含含糊糊地說：「兒臣知道了。」
蘇程曦笑著問道：「肚子餓不餓？母后讓御膳房送些吃食過來。」
蕭予桓其實不太餓，但也能再吃點，便笑著點頭應道：「母后，那便叫些糕點過來墊墊肚子吧！兒臣好不容易歇息半日，有時間多陪一陪母后了。」
他有些委屈地說：「前段時間母后生病，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沒見兒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