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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的霎那,他又不自覺,眼睫小幅度壓了一下。
“小時,”時岑看著他,溫聲說,“不要躲。”
傭兵耐心等候對方,時明煦落進他視線裡,意識到鏡中瞳孔間倒映著的、更小的一方就是時岑。洗漱間沒有風,他額髮溼漉漉的,光潔飽滿的額頭展露出來,再無從遮掩。
這具十八歲的身體,少年感還很強。鏡中的自己鼻樑高挺,眼尾的弧度也漂亮,時明煦白而薄的面板下沁出紅,額角漸漸浮了薄汗。
他分明還衣著整齊,卻好像已經被時岑看透了。
“時岑,”時明煦終於忍不住抗議,“可以補償,但可不可以,不在這裡?”
最起碼,別對著鏡子。
“可以。”
出乎意料的,時岑竟然同意了。
時明煦一瞬怔愣,他甚至已經做好被拒絕的打算——可隨之而來的,除卻飽脹的、重石墜地般的鬆緩感,也夾雜上隱隱失落。
在失落些什麼呢?
時明煦說不出口。
他只好稍顯訥訥地轉身,於是鏡中的自己也變小,往門邊去,二者漸行漸遠。
——就在即將徹底離開的前一秒。
“可以不在洗漱間。”時岑聲音淡淡,補充道,“但,不可以不對著鏡子。”
“洗漱間太狹窄,也太悶熱。小時,回臥室去,把空調開啟——我記得你衣帽間裡有面立鏡,是麼?”
“把它取出來,帶到臥室去。”傭兵循循善誘,“對著你的床,你知道怎樣找到最合適的角度。”
時明煦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時岑把話說得直白,他卻聽得眼前發黑,大腦像是被攪亂,世界在光怪陸離中轉個不停,浸入臥室的殘陽染透了他,將他也捲入漩渦裡,理智也快要顛倒。
“時岑,”時明煦不可思議,“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在等待我的補償。”時岑頓了頓,輕聲道,“小時,你親口承諾過兩次。”
時明煦假裝聽不見,他走到床邊身體後倒,陷入柔軟的薄被間。
太幼稚了,比起逃避,這更像是在耍無賴——但,時岑向來很懂得如何誘導,他在
幾息後開口:“小時。”
時明煦翻了個身,半張臉埋進褥間,被餘暉拉長了眼睫。
時岑耐心等了一會兒:“小時。”
時明煦沒動作,佯裝在發呆。
可惜,他連眼睛都不敢完全闔上——要是就此陷入意識空間內,情況或許會比現在更糟糕。
然而下一秒,一種熟悉的、肢體失控的感覺傳來。對方其實沒有做太多,只是抬了抬左手小臂。
“要是實在難為情。”時岑聲音低低的,“小時,那就只能像第一次那樣,由我來主現在,我們先去取鏡子吧。”
“不行!”時明煦幾乎霎那彈坐起來,“不行的,時岑”
他還記得在浴室的那夜,完全失控的感受太可怖,浪潮把他拍碎掉——可那晚,他還沒被時岑看見神情。要是這次還讓時岑主導,自己就會連最後一點掌控力也喪失掉。
他無法想象這樣的場景在鏡中重現。
由自己來,或許還能稍微控制。
於是,他心虛地祈禱時岑放過:“我自己也可以。”
很配合的,傭兵再一次尊重了他的選擇。
衣帽間不遠,時明煦卻走得緩慢,他握著立鏡邊緣的指節透出白,耳根的紅卻已經漫起來。
時岑故意問:“小時,鏡子很重嗎?”
時明煦不想理他。
直至研究員將那面立鏡安置在牆角時,他腦袋已經有些發空,渾身泛起一點酥麻的癢,癢意成為掠過原野草間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