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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不知道說了多少遍,可等他反應過來後,手裡的傘柄早已脫離了他的手,被孤棄在旁邊,而穿著一身黑衣的他,被雨澆的全身都濕了個遍,也沒有將旁邊的雨傘撿起來,就那樣沉默地站在那裡,就像個沉寂的火山,失去一切活氣,
可他又沒辦法在這裡待太久,因為沈媽那時候剛做完手術,身子還很虛弱,身前得有人時常照顧著。
所以他待了一會兒後,就走了。
而自那之後,他再沒來過這兒,因為他再提不起勇氣了。
可沒想到,時隔三個月,他居然會再次站在這裡,而這時候的他,並不是一個人。
沈從越不著痕跡地偏頭看了一眼正跟著他的步伐往前走的聞喜,純黑的一雙眼淡靜無波,在掠過她時不自控地變軟了下來。
他彎了彎唇角,什麼都沒說,只將牽著她的手往緊攥了攥,然後腳步更加穩緩地往前走。
等停下的時候,沈從越鬆開了拉著她的手,聞喜抬臉問了他一聲:「到了?」
沈從越低應一聲,漆黑的雙眼掃過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沒有在他那天臉色那麼差,笑的很開心,眉眼處很可愛,可惜定格在了黑白的照片上,想起那天她眼裡的灰暗的絕望,沈從越心就忍不住重重地抽動了下,平淡的神情深斂起來,慢慢闔了闔眼。
墓被打掃得很乾淨,看樣子是有人經常來。
沈從越把花放下之後,就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墓碑上的那張照片,瞳孔深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聞喜扭過頭問他:「沈從越,你還好嗎?」
沈從越抿了抿唇,半晌,他才聲音有些低啞地應了一聲:「嗯。」
聽到他的聲音,聞喜一直抿著的唇角這才緩和了些,她轉過身子,面對向了宋孟瑤的墓碑方向,但話是對旁邊的沈從越說的:「我想,這麼長時間以來,她應該是想見到你的。」
她笑了笑,語氣輕鬆而又篤定:「畢竟,誰不想看見救了自己的人呢?」
「她一定是個很好的女孩。」
說完這句話,她將胳膊往前舉抬起來一些,看樣子是想去觸控墓碑上的照片。
可她並沒有上前,中間還只隔了一段距離,她虛虛用指尖,隔著流動的空氣,觸碰著照片上的女孩。
注意到她的動作,沈從越掀起眼皮,下意識看了她一眼。可就在這時,似是看到了什麼,他身子猛地僵了一下,瞳仁裡頓時好似有湍流湧動。
他迅速滾動了下嗓子,低啞的聲音從喉間瀉出,許是開口說的急,他平緩從容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停頓。
「聞喜……你…你別動。」
聞喜聽到他聲調明顯改變的嗓音,立刻聽他的話沒有再亂動身子,維持著之前那個姿勢,然後嗓音輕輕地問沈從越:「怎麼了?」
沈從越聲線已經穩定下來,但還有著些許的起伏:「有一隻蝴蝶,落在了你的手上。」
聽到這句話,她倏地沉默了下來。
不知是不是因為他說出來的緣故,她自己也感覺,自己的手指上,好像也有什麼很輕的東西落在了上面,有些癢。
而在沈從越眼中,沿著那原本只有透明空氣穿梭過的手背上,淌過指尖最前面,有一隻純白的蝴蝶,正輕輕扇動著羽翼,小小的觸腳最後落在了上面。
因為聞喜沒有動,所以它也就一直安靜地待在聞喜的手上。
那雙蝶翼潔白而又豐滿,儘管周圍有風吹過來,可它依然佇立在她的指尖,紋絲不動,偶時揮動幾下那漂亮至極的蝶翼。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能聽見的,只有兩人逐漸變得粗重的呼吸聲和穩步加快的心跳聲。
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