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3/4頁)
保時捷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為。可是我記得她昨夜的笑容和眼淚,她似乎有一個面具隨時擺在那裡,能把自己安全地覆蓋住,以期求不受傷害。她下午的時候跑出去做訪問。那時窗外烈日炎炎,同事大部分都在寫字樓裡孵冷氣。只有她背了大包,穿著一條粗布褲子,戴著寬邊涼帽,獨自出行。
我聽到MIKE低聲說,“這個女人。”他總是不喜歡她。她永遠是被拒絕在外面的一個,也永遠是拒絕加入的一個。我這一次再沒有讓他猖狂。我說,“對你不瞭解的事情無須猜疑。”說完以後,我就走了出去抽菸。
我在辦公室裡等來一個不是期待中的電話。家裡叫我晚上去相親。一個在幼兒園裡教鋼琴的女孩,很不錯。母親自顧自先開始陶醉,我不想掃她的興,便隨口答應下來以求耳根清靜。
晚上我去了。但是我的心裡惦記著安,我覺得自己不愉快,一直在那裡坐立不安。女孩總是有白瓷般的肌膚和精緻的妝容,她們會漂亮乾淨得無懈可擊。可是對牢她們喝咖啡,逛伊勢丹,替她們拎著衣服袋子,在餐廳裡吃飯就能夠完成所謂的愛情嗎?
我不知道她們心裡在想什麼。她們亦不知道我的。只有那個黑暗中伏在我肩頭哭泣的女孩,能有一顆透明的心給我。
我禮貌地送她回家,問詢她的電話號碼,然後道別。路上先打手機給母親,對她敷衍,我會再約她出去看看電影的,不過她有近視。先埋下一個伏筆再說。電話那端母親的聲音非常愉快。然後再撥電話給安。她在家裡。
“你好嗎。”我說。
“還好。”聽過去她的聲音很明亮,絲毫不含糊。
“過來看你好嗎。”我的胸口又產生那種痙攣的疼痛,突然我害怕也拒絕我,但是她答應了。 她說,“你喜歡吃西瓜嗎,我先放到冰箱裡去。”
真是善解人意的女孩。總是有意外的甜蜜給人,像多汁的石榴,要一顆一顆地剝下來放在唇舌間體會,聞不到芳香,卻留下一手豔麗的痕跡。
她穿著白色棉布家常褲子和綴著細小蕾絲的棉衫來給我開門。頭開剛洗過,鬈曲清香地垂到腰際,光著腳,沒有指甲油。房間不大,但很乾淨,東西擺得凌亂,電腦、水杯、書籍、唱片、軟盤、插著雛菊的大玻璃瓶、香水……走進去的時候需踮起腳尖小心分辯。她說,“我在寫採訪,順便處理圖片。”一邊順手把我買的百合插在玻璃瓶裡。音樂像水一樣流淌在房間的角落裡,是愛爾蘭的風笛。
我坐在隨地亂放的軟墊子上,看她拿出榨汁機給我榨西瓜汁。紅色的汗液流淌在她的指尖,她把手指放入唇間吸吮,神情自若,然後遞給我。“今天不喝酒,”她說,“一喝人就感覺要虛脫好幾天。”
我說,“生活就這樣維持嗎。上海的物質消耗很大。”
她說,“沒什麼大問題吧,有一份薪水,然後再給多家雜誌撰稿,靠文字吃飯心安理得。我沒有理想做救國救民的槍手,娛已娛人,足矣。”
“其實你是非常不適合寫字樓的人,性情赤純,不夠圓滑。”
她笑,“圓滑又如何,營營役役,都是為了活下去。何不讓自己舒坦一些,自尊受損,情何以堪。在家相夫教子,不與蛇鼠爭食,這種美夢誰都想做。所以終於放棄不再幻想。”
我囁嚅著不說話,其實她言辭尖銳,心裡清醒。只是一個脆弱的人,懶散落拓,不喜歡計較。我說,“安,你當然知道,我一直很關注你,希望你快樂。”
她笑。她的眼睛真藍,淡淡的嬰兒藍,抬起頭看人的時候似乎滿眼淚光般的明亮。我想,並無人能佇足耐心欣賞她的風情。她在孤單中日漸凌厲。
“林,你很清楚,你並無未來可以給我。來路不明的外地女孩,一無所有,只餘雙手和腦子賺錢養活自己,隨時得離開這個城市,你的父母會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