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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說他是動了凡心嗎?&rdo;謝元初說出來自己也不太相信,只疑惑地看向福全。
福全不動聲色,&ldo;誰知道呢,不過老奴覺得,就是真神也有下凡的時候。&rdo;
謝元初方才隨口一問,沒想到福全居然這麼說。當真動凡心了?他一時難以置信。
溶溶和蓁蓁都是他在侯府中精挑細選的美貌婢女,尤其溶溶,清麗脫俗,似仙而非仙,近妖又非妖,甚是貌美,是謝元初這般見過世面的男子都覺得動人的女子。可是……那是太子啊,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他可能為溶溶動心嗎?
福全臉上看起來毫無波瀾,心裡的震動不比謝元初小,人人都說他是太子的心腹,可太子現在心裡想什麼,他也是吃不準的。太子不近女色人人皆知,東宮裡留下來的都是平日伺候皇孫的,太子的日常一應事務都是福全打理,今日他卻破天荒地讓謝元初的婢女伺候更衣。當然,福全心中隱隱也有個猜測,只是他覺得太虛妄了,實在沒有講出來的必要。
第10章
溶溶默默隨太子走到屏風後,太子頓住腳步,背對著她攤開了手。溶溶垂眸,默默上前為他更衣。
其實太子並不是從來都不讓女人近身伺候的,景溶在東宮的時候,每天早上都是她服侍太子更衣。因此,不需要福全叮囑,溶溶也能做好這件事。他所有的衣飾都是尚衣局量身剪裁,只不知為何他總喜歡把腰帶扎得緊些,因此解腰帶時需萬分小心,尤其需要控制力道,既不可用力太大衝撞貴人,亦不可不使勁。這中間的拿捏分寸,不是做慣了的人是無法把握的。
因此方才福全只說叫她手腳輕些就好。
溶溶心無旁騖,上前替他取下玉冠,一頭烏髮散散垂了下來,帶著一點點微曲的彎度。溶溶拿著梳子梳理了幾下,將他的頭髮用一根簪子別好。
然後便是更衣。
溶溶繞到他的身前,屈身去解他的金玉琥珀透犀束帶,果然,這腰帶如從前一般扎得緊,將他的腰身拉得極窄,溶溶本可以直接取下來,想了想,使了傻力氣去解,費了一下勁兒才把束帶解開。
外袍落下,接著是褻衣褻褲,一個宛如玉雕般的人昂然站在了溶溶眼前。溶溶深斂眼眸,默然替他搭上浴衣。偏生她那般小心,還是不小心蹭到了巨龍,她對這玩意其實很熟,然而每一次相見都讓她心有慼慼。溶溶將頭埋得更低,默然退到一旁。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太子看她的目光微微發冷。
等太子穿著浴衣出來時,謝元初已經更衣完畢候在屏風外了。
&ldo;走,帶你瞧個新鮮的玩意兒。&rdo;謝元初的目光飛快地從溶溶身上移開,一臉神秘地朝太子揮了揮手,太子臉上的冰塊稍溶,露出一個散漫的神情,跟隨謝元初往邊上的一個溫泉池走去。
那溫泉池與這邊的池群隔開一陣,單獨在一小塊山石之後,還沒走近便能聞著陣陣葡萄的果香和淡淡的酒味。
走近了一看,只見池子呈深紫色,好似一個巨大的葡萄酒杯。
&ldo;前兒府裡得了兩桶大食過來的葡萄酒,喏,全在這裡了。&rdo;
太子斜睨了謝元初一眼,淡淡點評了四個字:&ldo;暴殄天物。&rdo;
謝元初不以為忤,反是笑,溶溶也聽出來聽到太子說得厲害,卻毫無責怪之意。
只聽謝元初猶自辯解,&ldo;何為暴殄天物?好東西只要是落到了值得欣賞的人手中,便不是暴殄天物。世人只知葡萄酒珍貴,卻不知其甘而不捐,冷而不寒之精妙,這兩桶葡萄酒進了我的池子,不比進那些酒囊飯袋的肚子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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