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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蓁並不知道琉璃每天來給溶溶上藥的事,溶溶說乏了,自是不疑有他,收了碗筷就出了耳房。
溶溶躺在榻上,等了一會兒,琉璃卻依舊沒有進來。往日溶溶屋裡的人前腳一走,琉璃後腳是悄無聲息的買進來。
也不知今日怎麼了。
溶溶嘆了口氣,或許東宮另有要事安排她吧。偏生那天罡斷骨膏,溶溶自己又沒法上,那日琉璃說得明明白白,天罡斷骨膏不能斷,必須連上一個月的藥,一旦中斷就前功盡棄。難道這兩條腿真的要廢了嗎?心煩意亂的,溶溶一時也睡不著。
不知在榻上翻來覆去了多久,耳房的門終於動了一下。
溶溶驚喜地從被窩裡做直起來,一抬眼,整個人宛如冰雕似的凍住了。
耳房中只點了一支白燭,因此房中光線晦暗不明。那人站在門口,半邊臉隱在陰影中,只露出一個方正剛硬的下巴。
&ldo;太、太子殿下。&rdo;溶溶結結巴巴的喊了一聲,只覺得一顆心都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她使勁揉了揉眼睛,然而不管怎麼揉,眼前這個英挺高大的男人還是一步步朝她走過來。
&ldo;殿下、殿下怎麼來了?&rdo;溶溶稍微緩過一點神,慌忙掙扎著下地行禮。
&ldo;免禮,躺著罷。&rdo;
相對於溶溶的失魂落魄,太子的目光沒有半點波瀾。他今日穿的玄色常服,咋看之下十分尋常,只有離得近了才看得清衣服上面用玄色絲線繡的團龍雲紋。
溶溶當然沒有躺下去,只是眼看著太子走到榻前,她也無法再下地行跪拜之禮,只能在榻上躺著,心裡緊張得不得了。
&ldo;殿下,到底為何來……&rdo;
&ldo;琉璃說你的腿腳傷勢不明。天罡斷骨膏是大相國寺的弘安師父做的藥,他老人家已經仙逝,如今這世上懂得斷骨醫道的人,只有我。&rdo;
太子說得平淡,溶溶卻聽得心驚膽戰。太子他,這是來給自己上藥的?
因為預備著琉璃要過來上藥,她早就褪了衣裙,鋪蓋裡頭只剩了一條褻褲,她身份低微,不能像侯府主子們一樣穿綢緞褻衣,若是普通布料,穿在身上又有些扎。於是隻能買最薄的布料子來做,扎是不紮了,卻有些透。
正在她愁腸百結的時候,太子已經掀開了她身上搭著的棉被。
溶溶只覺得周身發燙,像是被人揭開了老底公開處刑。她從來沒有那麼嫌棄過自己的褻褲,只在心裡暗地下決心,往後決不再買白色的料子來做。本該被褻褲遮得嚴嚴實實的地方露出一片隱隱約約的陰影,溶溶只覺得,前世敬事房裡給嬪妃們準備的諸多衫子衣裙,全加在一起都沒有她這一條褻褲更加羞恥。
好在太子漠然的目光徑直落在溶溶的膝蓋上,壓根沒往褻褲那邊瞧。
他表情冷淡地將被窩裡的兩個湯婆子撥開,&ldo;往後不能再用了。&rdo;
不用?
溶溶頓時一愣,太子似乎吸了口氣,耐著性子解釋道:&ldo;否則腿傷永遠也好不了。&rdo;說完,他的眉梢微微一跳。他是太子,向來都是發號施令,從來無需向人解釋什麼,偏生這女人一雙如水的眼睛,直愣愣地看著自己,非逼著自己說出個子醜寅卯來。
意識到太子的不快,溶溶迅速低了頭,不敢再多言。
&ldo;若是冷,房間裡再添幾個爐子。&rdo;太子說著,便拿起了枕頭邊放著的瓷瓶,從裡面倒出藥膏來,指尖一蘸就往溶溶的膝蓋上點去。
&ldo;啊……&rdo;他的手勁兒很大,一指點下去,溶溶頓時痛撥出聲,然而太子手上並沒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