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明示?暗示?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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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人怪他。再說了,爹媽再疼么兒,這爹媽的房子不也是您住著麼?”於是老人們紛紛開始回憶,誰把院子的籬笆牆往東擴了兩米,誰壘了土坯房的山牆,誰蓋了油氈布和屋瓦,講爺爺奶奶還在的時候的那些事。
看著眼前的院子,和回憶裡討論中的事物截然不同,大姑媽感慨道:“都翻新了,原來的房子和圍牆都沒了,就院子裡這兩棵橘子樹還是爸媽在的時候栽的,那時候還是半米多高的小苗,現在都長成這麼大兩棵樹了。”
“是呢是呢,這橘子樹每年能結不少橘子,我們都吃不完,品種也好,甜得很!”大媽回應道。
“哎呦!吃不完的橘子,不管甜不甜的,每年也沒見分給我們嚐點啊!”小姑媽看不慣得了便宜還賣乖,楞懟:“老房子和院牆是沒了,但老房地基是石頭築的,壘的深,這新房在原來老房的牆腳上砌的,院子的範圍也是當年我們出力,跟隔壁爭過來的,怎麼說這房子和院子我們大家也都是有份的。”
“有什麼份啊?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大伯從廚房出來回懟小姑媽,手裡還拿著炸肉丸子的笊籬。
“我們是女兒,沒有,那么兒是兒子總該有一份吧?怎麼你獨佔著呢?”二姑媽幫腔。
“他有公家的房子住,老房子他不要啊!他要我就給!”大伯說。
“得了吧,別在這說漂亮話了!你知道他愛面子不會跟你爭,故意這麼說。我倒要看看,他真找你要的時候你會不會給?!他有公家的房子,你們單位難道沒有分房子?你怎麼不住啊?一聽說那房子還要自己出一部分錢買就搬回來了!”一向愛與大伯較真的小姑媽不依不饒,楞接老底。大伯搬出“潑出去的水不要管孃家事”的理論進行壓制,小姑媽最見不得他拿兒子女兒的身份說事,於是一場罵戰爆發。無論周圍人怎麼勸也無濟於事,小姑媽咆哮著“再也不上你家門”摔門而去,小姑爹、堂姐追著小姑媽隨後離開。
剩下的人悻悻地,不好說些什麼,但仍舊留下吃飯。好不容易熬到晚飯後,老一輩要打牌,牌桌上每家出一個才公平,於是三缺一,我爸沒來,大家便都拉著我媽打。親戚們都是能贏不能輸的主,輸了會吵架拌嘴,可誰又想自己輸呢?所以輸贏心裡都不會痛快。我媽迫於人情的壓力拗不過大家的邀請,又不想陷於跟親戚扯皮的境況,遲疑著不上牌桌。我知道她不喜歡打牌,便說有同學要找我,拉著我媽提前退場了。
走出大伯家的院門,周圍的房舍、圍牆隱退到黑暗裡,沒有蟲鳴喧囂,頭頂清亮的月光灑下,顯得冬夜越發靜了。我就是這麼喜歡夜的,安靜,自由。整條小路上只有我和我媽不緊不慢地走著,我舒出一口氣抱怨:“在別人家真彆扭,即使是親戚或熟人家裡也不自在。”
“所以要有一個自己的家!在自己家不彆扭,那才是家的感覺。”我幾乎無法相信這話是從媽媽嘴裡說出來的,她會跟我聊這些?可她並沒管我的反應,邊走邊說,說爸爸的各種優點,說他當著我的面嚴肅,背地裡會給她唱歌、講笑話、賠禮道歉,說他們年輕時的風光故事。
爸爸年輕時是宣傳隊聰明帥氣的窮小子,樂器、唱歌、樣板戲樣樣精通,個子不高也不自卑,分配到單位,很快竄了點個頭,也竄成了業務骨幹,開車、算賬、機械修理樣樣拿手。媽媽是年輕漂亮、身材好的百貨公司營業員,有穩定職業,且家庭條件比爸爸優渥很多。在買東西需要糧油布票、朋友們還在為吃飽肚子爭吵的年代,她已經能戴上手錶、穿“的確良”連衣裙了。經媒人介紹,兩人一見鍾情。爸爸去杭州出差,花大半個月工資給她帶回雙珠光高跟鞋,用大半年的工資買了鑲紅寶石的金戒指給她當婚戒。百貨公司裡有什麼時髦衣裳、領帶之類的,她也會時常買給爸爸。
在媽媽的世界裡,我們家的節儉是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