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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你要見我。”
洛瑕一怔,隨即也便笑了:“是我要見你。”
元頎並未說話,只是握了一握她的手,低聲道:“夜裡風涼,怎麼不加件衣裳?”
“憂來思君,哪裡敢忘了加裳?只是想著今夜能見你,‘不覺淚下沾衣裳’罷了。”
他牽著她坐下:“又說傻話了。我不是父皇,不須你刻意來溫婉相對。”
她卻認了真,指著一地酒罈,目光灼灼同他道:“我哪裡有刻意溫婉?你且看看這一地空酒罈,皆是我與盈妃姐姐喝的。我醉成這般模樣,哪裡來的功夫同你刻意溫婉?”
他眉梢微挑:“兩年前,我在你宮中養傷,也是見到你這樣坐在亭子裡喝酒。”
“酒能澆愁,今日我聽了個故事,心下很亂,不得已才借了這酒來消一消愁。”
“許久不同你這樣說話,今日既然無事,同你一敘也便罷了。是怎樣的故事?”
洛瑕指尖撥弄著腰上佩玉,低下頭去,元頎看不清她面上神情,只聽她道:“唐時玄宗十八子壽王李瑁,於其妹咸宜公主婚典之上與楊玉環一見鍾情,楊玉環受封壽王妃。二人情深意篤,然則五年之後玄宗見楊玉環,為其美色所迷,千方百計將其納入後宮,封為貴妃。壽王雖另娶韋氏為妃,可據聞他愛重楊玉環甚矣,心中自然不會好過。”
她目光落在他襟前:“我記得有一回你穿過件衣裳,衣襟口繡了一簇綏杏花。你說,那是寧王殿下的衣衫。”她目光似別有深意一般望住了他,“十三,我方才講的那故事,你不覺得,彷彿有些耳熟麼?”
醉是當真醉了,可洛瑕眼中卻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仍舊清明。元頎眼中像是有重重山水霧色融化開來,他心下一緊,道:“杏花常見,也沒甚奇怪的。而那故事,玄宗奪子之妻,”他頓了頓,眼中劃過一抹黯然,洛瑕亦是看得心中一痛,聽他道,“也是宮闈秘辛裡已讀過許多遍的事了。”
“宮闈秘辛麼?那是自然。我想我要說的,你大抵也是知曉的。譬如……盈妃姐姐同寧王殿下,是否有過一些過往?”她直直望進他眼裡去,半分避開目光的機會也未給他。
“盈妃都告訴你了?”他卻是不閃不避,只開門見山道。
洛瑕頷首:“當年盈妃姐姐與寧王殿下之間,幾乎已是到了要談婚論嫁的地步,若非皇帝一紙詔令納姐姐為妃嬪,如今他二人也不必嚐盡那相思相望不相親的人間至苦。”她這樣說著,眼中卻驀然凌厲了幾分。
元頎沉默半晌,卻道:“此事,到底也要算是當初六哥的錯。”
她愕然:“寧王殿下?”
“盈妃不願入宮,苦苦求了六哥許久,要他向父皇要一個為他二人賜婚的恩典,可六哥卻說……”
——當年元顥長身玉立在綏杏花樹花葉凋敝的枝幹下,同慕心綺將話說得極溫和卻也極傷人:
“綺兒,能夠入宮,於你慕家,自然是百利而無一害。你心中,若是還存著半分對慕家東山再起的盼望,便聽我一句話,入宮罷。”
他已經這樣同她說話,這樣用慕家的門楣榮辱來說服她——其實這些本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這樣同她諄諄曉以利害的人,是他啊,是那個慕心綺本以為會永遠護著她、守著她的元顥,是她滿心滿眼都認定了的、她今生的良人——可是,也便是這樣一個人,卻同她說著,要為慕家考慮,要她入宮,去侍奉他年近六十的父皇。
洛瑕是的的確確替慕心綺所不值的。儘管元顥所言,其實也並沒有錯。他也只是,有些太過無情了罷。
可是即便如此,慕心綺還是愛他,甚至甘願為他沒有名分地誕育下子嗣。這樣的痴妄,大抵便是愛到極致了罷。這樣的愛,旁人早已再沒有資格去置喙。
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