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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他親手換的燈泡,亮光柔和。
林知微側頭去看,陸星寒比她想的更狼狽,短髮凌亂汗濕,淺色衛衣抓得歪歪斜斜,口紅在上面一路擦出長長的艷色。
她腿還是軟的,勉力靠牆站穩,一連數天的昏昏漲漲一齊湧上來,她忽然覺得難過又無力,&ldo;陸星寒,我們能不能不這樣?&rdo;
陸星寒目不轉睛盯著屬於他的小床,本以為被丟出去了,其實還擺在原位的小床,眼角酸得發疼,&ldo;我本來想求你,想和過去一樣耍賴纏你,有很多話想心平氣和跟你說,所以下飛機就馬上發微信。&rdo;
&ldo;可你不讓我回來了,不和我見面,&rdo;他拳頭在身側攥緊,指節煞白,&ldo;我和你的紀念日,你卻跟口口聲聲說過不喜歡的人見面吃飯,讓他離你那麼近!&rdo;
&ldo;到底是誰告訴你的?!&rdo;
&ldo;當時我就在電梯裡,親眼看見的!&rdo;
受了莫大折磨的控訴輕而易舉再次激怒林知微,憑什麼,憑什麼她簡單的相親約會吃飯在他嘴裡成了十惡不赦似的罪過!
她衝口而出,&ldo;看見又怎麼樣?!我不能找男朋友嗎?上次不喜歡,這次再見面喜歡了‐‐&rdo;
可根本來不及說完,灼燙的體溫眨眼間強逼到跟前,讓她後背撞上牆,毫無退路。
&ldo;喜歡誰?&rdo;他聲帶像被割裂似的,字字透著不忍聽的痛感,&ldo;知微,你說喜歡誰?&rdo;
林知微鬼使神差,謊話一個字也說不出。
她後悔了……她就不該拉他進門,不該引狼入室,就該讓他去外面自生自滅!
陸星寒整個人朝她壓迫過來,燈光也被他遮擋,昏暗的影子裡填滿噬人的侵略感,林知微被他的氣息罩住,血液湧到頭頂,&ldo;陸星寒,你怎麼會變成這樣的!&rdo;
手腕被他按住,低黯嗓音衝撞耳膜,&ldo;知微,我一直都是這樣的。&rdo;
林知微愣住。
陸星寒深不見底的漆黑眼睛逐漸溢上潮濕,貪戀描摹她的眉眼嘴唇,鼻音愈發濃重,&ldo;我根本沒有你想的那麼好,聽話,乖順,懂事,會撒嬌……&rdo;他啞聲笑,&ldo;我原本就是一條沒人要的野狗,是你把我撿回來,我才活得像個人!讓你放心的那個崽崽,是因為你的在乎,心疼,才造就出來的,也只在你的面前存在。&rdo;
&ldo;事實上?&rdo;他脊背微彎,恨不能從此把她困在自己懷裡,火熱吐息近在耳畔,&ldo;我特別自私,嫉妒心強,愛報復,小時候,你會把糖分給附近別的小男孩,大家全都喜歡你,纏著你叫姐姐,後來沒人敢了是不是?&rdo;
林知微額角沁出汗。
陸星寒半合上眼,&ldo;每個你給糖的,都被我收拾過,我把糖搶回來,一顆也不少,存在你送我的小罐子裡,哪怕不吃,看著也好。我受不了淹沒在他們中間,你所有的好,只能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rdo;
林知微心臟要炸開,從小到大無數類似的細節自動串聯,就連從前最愛貼著她跑前跑後的容瑞,也是在某一天突然和她保持開了距離。
原來並不是無跡可尋,是她根本沒有想到陸星寒的感情會在相伴長大的歲月裡歪曲到這種程度!
&ldo;你走‐‐&rdo;她終於覺得慌了,把他推到門口,&ldo;出去!以後再也別進這個門!&rdo;
呵斥著,腳步卻不由自主往後退,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