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較比景仁宮更富麗華美的正殿,眾人幾乎都落座輕語,無人敢在翊坤宮裡放肆,只有早早來的,沒有敢晚上半分的,殿中虛置兩位,只等最上方正座,以及左側第一的兩人了。
現下誰不私下裡說昭嬪這些日子可受盡刁難了,明明身份不低卻偏偏被命令著日日侍疾,還要忙著打理瑣事,聽說也不是什麼大毛病,可見是有人誠心蹉磨了。
這不今日一早,那位明擺著身子好了,昭嬪卻還要在翊坤宮裡侍奉,真是跋扈!以她那樣的脾性,永和宮的不知受了多少氣。
添茶置上點心,隨著外頭漸近的腳步聲,終於是來了。
只見為首那人瑰麗華貴,豔若桃李,身形修長,略略瘦削有些病色,只眉目間是從未變過的高高在上。
後者則是全然與之相反,婉兮清揚,淡淡妝成,沉靜之態。
這兩人只是站在一塊,極素極豔,都令人覺不相宜。
“見過華妃娘娘。”
“起來吧。”
等嬪妃皆落座,華妃開始用慣常帶了兩分高傲的眼神打量一圈,落在柔貴人身上,更凝了兩分寒意。
皇后的人。
該死。
餘鶯兒說得對,歡宜香,分明就是紫禁城這三位一齊的陰謀,哥哥多年征戰,浴血沙場,才換得如今邊境稍穩,她們安坐權力頂峰。
從王府一路費盡心力送他們入主紫禁城,卻逃不過狡兔死,走狗烹。不,他們太狡詐了,太陰險了,還沒有攀得那份滔天權勢,就想早早除去隱患。
那麼早防備她年世蘭的肚子,那哥哥呢?
皇上親口所說一家人?太可笑了。哥哥,只是他們利用的刃,是他們的心腹大患,是害怕忌憚到連帶有年氏血脈的孩子都不肯放過。
明知她再也不能有孕,成日用子嗣暗諷她,看她難堪,皇后很得意吧?
思及此,年世蘭的眼神一瞬間陰冷到彷彿淬了殺意,觸及這道視線,柔貴人不由得心頭一顫。
“本宮一病這些日子,你們倒乖覺,沒有給本宮生出事端。”
“嬪妾不敢。”眾人忙道。
年世蘭哼笑一笑,幽幽說:“柔貴人,本宮見你面上似乎有慍色,難道是本宮身子好了,你心裡不痛快?”
分明是無中生有,柔貴人卻也只能急忙起身請罪,“嬪妾不敢。是嬪妾自己身子虛弱,面色晦暗難看,才使得娘娘誤會,都是嬪妾的錯。”
“這身子虛的人。”華妃去看麗嬪,“是該好好養著的吧?”
麗嬪立馬會意,說:“是啊娘娘,柔貴人身子不好,本該好好將息的。”她又斜眼去看柔貴人,含了幾分嫌棄,譏諷道:“時節不好,自個身子差就別跟著成天在外頭晃悠,誰要沾上了你的病氣,可不都要陪著你一起倒黴,還在這給娘娘添堵,真是晦氣!”
柔貴人面色有些難堪,皇后不在,自然沒人為她解圍,她本是尋個話認錯,不成想被如此侮辱,她想出聲辯解幾句,卻被華妃冷冷看著,自知只能忍受。
若她有寵愛,又何需如此忍氣吞聲。
“柔貴人身子不適,不宜侍駕,摘了她的綠頭牌,回宮好好休養,也為合宮姐妹著想,怕過了病氣,沒本宮的吩咐不得外出一步。”
聽說皇上就在這幾日回程,這時候卻要摘她的綠頭牌,她本就許久無寵,現下豈不是更要絕她前路,柔貴人暗暗咬牙。
一時失言,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辯都辯不出什麼。
見她似乎不忿,年世蘭隨意笑問道:“怎麼?柔貴人不是自個說身子弱,本宮這般安排可有不妥?難不成你方才是同我玩笑?”
“還是說,柔貴人明目張膽欺上,藐視本宮,無視尊卑?杖責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