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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銘鹿常說他就是老大爺的作息,刻板周正,幾乎健康的要變態了。其實那個年齡的男孩哪個沒有脾氣,哪個不想叛逆?他何嘗不想像宴柏一樣瀟灑?不想像宋風那樣活的隨心所欲?可他不行。他謹慎刻板的活著,只是因為多活一天就能多看周銘鹿一天,而現在他真的無所謂了。
「所以你準備放棄?」
「能在生命最後的日子裡不那麼遭罪,何樂不為?」
「放屁。」宴柏忍不住爆粗。
「你讓我好好活著,自個兒卻琢磨著怎麼死?別說不一定到那程度,就算到了也總有解決的辦法,你試過嗎?我現在明白過來了,你當初跟我說的所謂放下週銘鹿,其實打根起就是準備連同你自個兒一塊兒放棄了是吧?就算沒有這件事,你也沒打算走多遠。」宴柏克制著怒火,他怎麼會天真的以為良言會迷途知返?這是個會把撞南牆撞漏的傻子啊。
「……」
「如果答應的事都能找個藉口堂而皇之的不做,那承諾就是放屁。」
「……」
「良言,做人言而有信,更該有始有終。你要放棄我不攔著,也攔不住了。總歸到最後我替你活著,看好周銘鹿。」宴柏疲憊的揉了揉額角,他從未如此灰心喪氣過。
被宴五六夫婦那樣對待時他心裡有陸煦撐著。陸煦提出分手後他又遇到了李寒聲。當得知李寒聲背棄他的時候,那感覺萬箭穿心,即使如今活的行屍走肉,也在堅持熬著死扛著。因為他不願意就這麼活一場,不願意就這樣對命運做了妥協。
而如今,良言似乎也要離開他了。
宴柏自嘲般彎了彎嘴角,轉身緩緩離開。
他無法去攔住一個真正對人間無所留戀的人。如果最後註定孑然一身到失無所失,那他信守諾言,替良言照顧好周銘鹿就是了,無論天上地下,他總希望良言如願。
「柏哥……」良言僵直的看著宴柏緩慢而挫敗的背影,許久沒動。
……
「哥。」
李寒聲從醫院門口的拐彎處走了出來,不知聽了多久。看著宴柏如墨般純粹的眼睛裡再無當初璀璨明亮,而浮上濃鬱的挫敗和灰心,忍不住開口喚道。
宴柏充耳不聞仍舊向前走著,明明如平日一般挺拔,可卻比平日少了些什麼。他快速追了上去,握住宴柏的手腕。
宴柏停下腳步,看著李寒聲面向自己,抬眼直視。一切都如常,可李寒聲就是能感到宴柏濃烈的悲傷。
李寒聲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摟住宴柏的腰身,纖細修長的手輕輕的拍著宴柏的後背,像安撫一個找不到路的孩子一樣
「哥,沒事的,會沒事的。」
宴柏靜靜地被李寒聲抱住輕聲安撫,忽然間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腿一軟,筆直的坐到地上。李寒聲眼疾手快,但到底比宴柏瘦了一圈,沒能扶住,被宴柏一帶自己也坐在地上。
「哥,摔疼了嗎?」李寒聲忍住腹部陣陣發疼,起身拉了一下宴柏。
宴柏終於有所反應,抬起頭望著李寒聲漂亮至極的眼睛裡溢位的關心,搖了搖頭。
「那我們先回家好嗎?」
「家?」
「恩。」
李寒聲抬頭目光柔和的看向宴柏,漂亮的眼裡帶著不掩飾的愛意。他從前就喜歡宴柏身上那股野勁,想不到不那麼強硬的宴柏也讓他如此心動,恨不得把全世界碰到宴柏面前撫平他溢於言表的難過。李寒聲抬起手指輕輕撥弄了宴柏槍刀槍刺的頭髮,耐心的詢問著,像是一個循循善誘的醫生一樣,溫和又柔軟。
「我沒家。」
……
「幾點了?」窗外傳來的陣陣鳥鳴,吵鬧的惹人忍不住蹙眉,宴柏緩緩睜開眼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