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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人至榻前,溫聲道:「小郎君,該喝藥了。」
巫潯點頭,面上平靜,不見什麼情緒。
這次他沒拒絕僕人的服侍,由僕人一勺勺餵著。
姬愉隨性地坐在榻上,目光散漫地看著僕人給巫潯餵藥。
他靠坐在床榻上,黑髮披散肩頭,襯得一張臉又小又白,雅潔秀致。此時他正垂著眉眼,嫣紅小嘴微嘟喝著藥汁,模樣乖巧惹人堪憐。
然而她注意到他每喝入一口湯藥,小小的眉頭便會輕微蹙起,似是在忍耐什麼。
姬愉看得怔住,目光移到那碗黑黑的湯汁,像是終於反應過來它的苦,當即瞭然。
是了,他還只是一個孩子,哪兒會不怕苦?只是知苦而忍,不說罷了。
注視著他不喜卻忍耐的模樣,沒有任性,不需人哄,默默承受。一時間,她思緒翻飛,心中湧上一股難以言說的情緒。
那種感覺似曾相識,看見他就好似看見幼時的自己。不過,她還不如他。
姬愉自幼體弱,借藥續命。可以說,藥就是她身體的一部分。年幼時,她也畏苦,對苦極其難忍,甚到一種強行喝完後會幹嘔的地步,但她要活,就沒得選擇。
極幼時,還會有護工安撫她食用,等她至巫潯這個年紀時,已經沒有人會照料她這件事了,於是即便畏苦,也要蹙著眉,一聲不吭的嚥下去。迴圈往復,直至舌頭被苦味麻痺,積年累月後身上都是一股藥味,就對苦味失去了警覺。
簡單來說,苦多了也就習慣了。
如今,面前這個同樣忍耐,同樣無親人陪伴安撫,獨自將苦咽進肚子中的男孩,讓姬愉的心中產生共情,不自覺地對他生出憐惜。
想著他的病還要喝幾日藥,她轉動著眼珠子,忽站起,飄到他近處蹲下。然後,一言不發地盯著他的側顏。
她剛動作,巫潯便注意到,於是趁喝藥的間歇將目光投向她,無法說話便用眸光示意,黑寶石的眸子明明白白地顯示著幾個字:你有事嗎?
姬愉點頭。
巫潯:那說吧。
她再次點頭,躊躇半刻後才滿面笑顏地發聲:「小潯潯,你有銀子嗎?有的話,能借我點不?」
問小孩子要銀子,姬愉也是做足心裡建設才開得口,誰叫她不僅是個鬼,還窮,合起來就是個窮鬼。也是很無奈了。
巫潯明顯訝異,喝藥時忘了苦,眉都沒皺。嚥下去後才疑惑望去,小臉上滿是詢問。
他不說話,只這個眼神,姬愉就知道他要問什麼。
無非就是她一隻鬼要銀子幹嘛?
她撓著臉,裝出一副赫然的模樣:「其實,我想聞聞。」
看他瞪大雙眼,姬愉連忙擺手,解釋道:「你別誤會,我可不是要吃銀子。我只是……」
她低頭扣著手指,頗有些悵然:「自從我死後,已經好久沒碰過銀子了。猶記得在世時,我就很窮,身上也才幾個銅板,都沒咋感受過銀子的溫度,誰承想,死後我竟更窮了。」
她抬頭望天花板,呈現明媚四十五度角的憂傷:「我好想再碰碰銀子,我那麼喜歡銀子的一隻鬼,身上沒有銀子,就覺得整個鬼生都難得快樂。即便是碰不到,讓我聞一下,也覺無憾了。」
說完,眨巴下眼睛,做足了傷心的姿態。
她一副難過的模樣,加之難得愁苦的姿態,本該惹人同情。但乍聞如此「悲傷」的一件事,巫潯除了無言,卻是生不出什麼情緒。
他沉默地再喝口藥,忍住自己想要發笑的嘴角,然後強行裝出成熟的姿態,微微點頭還是答應了。
人生之路,他許會遇到無數難題,但絕不會包括錢財。因他身後所立之人,不會讓他為此等小事煩惱,他們要的是讓他迎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