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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片刻已登上峰巔,早見到孟雨宗那消瘦的身影佇立於竹林之旁,似乎正在默然沉思。
他輕輕走上前去,抱拳道:&ldo;孟前輩,晚輩吳風貿然前來拜訪,尚請見諒。&rdo;
聽得他的聲音,孟雨宗的身子忽然一顫,慢慢轉過身來,臉上的神色竟顯得十分尷尬,望著他欲言又止,倒似有什麼難言之隱。
吳風見了,不由問道:&ldo;前輩,是否出了什麼事?&rdo;
孟雨宗凝視著他,躊躇半晌,終於慨然長嘆,雙膝一軟,竟要跪在吳風的面前,驚得吳風急忙扶住他的身子,不肯受他跪拜。
卻聽孟雨宗澀聲道:&ldo;風兒,我、我對不起你。波兒他……他不見了……&rdo;
吳風心中頓時一驚,一時竟忘了扶住孟雨宗,由得他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好一會兒,他腦中都是一片混亂,根本理不出任何頭緒。
半晌,吳風才意識到白髮蒼蒼的孟雨宗還跪在自己面前,急忙伸手將他扶起,強自平復了情緒,道:&ldo;怎會如此?究竟發生了何事?&rdo;
孟雨宗深感內疚地嘆了口氣,臉上的皺紋似乎都加深了許多,輕輕搖頭道:&ldo;全都怪我。波兒到這裡以後,總是吵著要回去找你。我以為他只是初來乍到,尚不習慣,所以就安慰他說,你很快就會來看他……&rdo;
吳風聽著他的述說,心裡已經隱約猜到發生了怎樣的事情,一時間悵然若失,心裡又是悔恨又是擔心。
&ldo;開始尚能勸得住,但後來他越來越是煩躁不安,半年前的一個夜晚,他竟然瞞著我們,偷偷跑下山去。我和祺兒找遍了附近的每一座山頭,也沒有他的訊息。本想傳訊給你,然而你這一年多來行蹤飄忽不定,我們竟聯絡不上,直到現在……&rdo;
孟雨宗說到這裡,再次抬頭望向吳風,眼睛有些濕潤,喃喃自語道:&ldo;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爹,是我沒有照顧好波兒……&rdo;
說著,身子已經微微搖晃起來,似乎隨時都可能因為傷心過度而倒下。
吳風已經從最初的震驚之中回過神來,見他如此自責,急忙扶住了他,道:&ldo;前輩,這怪不得你。波兒的脾氣,我比你更清楚,他認準了想要做的事情,你們又如何能阻攔得了?&rdo;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稍微低沉下來,略一停頓,才輕輕又道:&ldo;真要怪的話,也只能怪我。也許,當初我還是應該把他留在自己的身邊……&rdo;
孟雨宗情不自禁地又嘆了口氣,轉而安慰他道:&ldo;你也是為了波兒著想,只可惜他年紀尚幼,無法體會你的一片苦心。&rdo;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忍不住在心裡揣測著,這半年多的時間裡,那個孩子究竟是流落到了怎樣的地方、會不會遇到危險。
他們所說的&ldo;波兒&rdo;,正是吳風的弟弟吳波。
吳家的敵人實在太過眾多,時不時地就會上門挑釁,吳風早就決定一肩擔負起家族的使命,讓所有的仇怨都在自己這裡得以了斷,所以向外界隱瞞了自己還有一個弟弟的事實。
為了保護年紀尚幼的吳波,讓他遠離江湖的紛爭,也遠離那些對吳氏居心叵測的仇敵,吳風經過深思熟慮,才將他送到這落鷹山上,交給孟雨宗父子照顧。
誰知道,才短短一年的時間,就發生了如此大的變故。
一時之間,吳風忍不住懷疑起自己當初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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