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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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聽琴這一覺睡得很深,很長。似乎意識也感到疲憊,他沉浸在睡夢中不願抬眼。
幽深的夢裡,偶爾閃過幾片彩色的間隙。是一個眸子清亮的少年,嘰嘰喳喳地蹦跳,似一隻羽翼未豐的小鳥。
太亮了,這隻小鳥的眼睛,金燦燦的,浸著陽光。路聽琴從這雙眼中,看到歡欣和毫無保留的憧憬。少年細碎的笑容,模模糊糊的。
唉,換,換。
路聽琴看出了這少年是誰,在夢裡都要嘆息,想快進過這些碎片。
小鳥委屈地抬眼,身形老照片一樣泛黃、破碎。路聽琴如願以償,墜落,墜落,沒入舒適、安全、寂寥的黑暗裡。
……
路聽琴不情不願地睜眼,他被日頭晃醒了。
剛醒來,全身上下都鬆快很多。他略一低頭,見自己睡著一團暖和的被子裡。
被子外面蓋著一件純白、厚實、質地華貴的披風。內裡是毛絨面,外層是緞,緞面有龍飛鳳舞的金銀線暗紋。
路聽琴有點懵,琢磨了一會,認出是嵇鶴的風格。他的心就像封閉在冰層的貓爪子,在披風的溫度下一點點化開,小幅度抓撓著。
他想摸一摸披風毛毛。手抬起,腕子被綁了個銀環,下面跟著一條細細編織而成的鎖鏈,手臂一動,叮噹作響。
路聽琴轉了轉圓環。銀環冰冷,扣住他的腳踝、腕子。凡是銀環和面板相貼的地方,都纏著一層和披風一樣的軟毛。
這就是牢裡有人的感覺嗎?
路聽琴苦中作樂地想,謝了謝嵇鶴,研究起自己的處境。
這是一間簡單幹淨的屋子,說是屋子,更像個三面被圍擋起來的廊臺。面向院子的一面沒有牆壁,掛著一道竹簾,隱約能看見一點外面。屋子樸素到簡陋,地面墊著草,鋪著他睡的被褥。瓷枕旁邊放著兩個小碗,一個盛著水,一個裝著幾粒藥丸。
路聽琴抽出碗底的紙條,上面的字剛勁有力,兩個大字將紙條佔得滿滿當當。“喝,吃。”
紙條翻過面,是幾道端端正正的蠅頭小楷,仔細寫了藥性藥理,服用須知,叮囑水用靈力溫過了喝,落款厲三。
路聽琴心裡酸痠軟軟的。
……不知道師兄們和原身到底關係如何。要是他們知道如今這芯子裡,已經換人了呢?
路聽琴疊好披風放在褥子上,去拿旁邊的碗。鎖鏈傳出一陣被牽扯的聲音。
一個身影聞聲,從院子另一頭走來。他在竹簾外站定,一道一道將簾捲起。
天光大放,路聽琴眯起眼睛,心沉沉墜下去。
穿著天青色利落袍服的少年,卷著簾子,幽深的眼眸,落在路聽琴身上。他唇角勾了勾,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睡得好嗎,師尊?”
重霜的語氣中徹底去掉了虛偽的敬意,口中叫著師尊,更像是一種嘲諷。
“真不巧,時運輪流轉啊,一轉眼,咱倆都從墜月峰,到了思過亭。看師尊這鏈子,可比當時給我拷上的舒服多了。”
路聽琴背靠和被褥平行的牆壁上,面衝對面的牆,當重霜不存在。
“你會遭報應的,誰也救不了你。”重霜踢了一下牆。看了眼涼水和藥碗,沒再管路聽琴。提著劍,繼續去院子裡練功。
等他一走,路聽琴悄悄扭過頭。
少年的額頭鬢角都是汗水,袖口綁了上去。他似乎練了不少時間,背後一片溼跡。看上去,就是個翩翩修真美少年,誰也想不到後來會血脈覺醒,變成了龍崽子。
路聽琴記得,書裡寫,重霜是個人龍混血,從小被龍族拋棄。因缺乏長輩引導,體內的力量平衡數度崩潰,而他性子堅韌,每次崩潰都成為了升級的契機,最後摸出一條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