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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都已經被包紮好了。房內燭火搖曳，他環顧了一圈，沒有看到卓燃，心中不禁有些失落。這時他隱隱聽到隔壁傳來說話的聲音，便起身走了出去。

&ldo;你這眼睛，都怨我……&rdo;

&ldo;不礙事，好歹還剩一隻，能看見就行。&rdo;

聶祈將房門推開了一條縫，悄悄朝房內瞄去，只見卓燃正坐在床旁，而涼淵臥在床上，一隻眼睛用布帶包紮了起來，臉上還有兩條劃痕。這時涼淵的眼珠微微一斜，似乎發現了聶祈，但並沒有表現出異樣，而是問卓燃道：&ldo;他還沒醒，你不去看看他嗎？&rdo;

&ldo;不用。&rdo;卓燃不以為意，他之前一直守著聶祈的，聶祈並沒有什麼大礙。然而門外的聶祈聽到這話，心裡卻像被什麼刺了一下。

卓燃端起案上的湯藥吹了吹，然後舀了一勺要餵給涼淵，涼淵忙伸手接道：&ldo;你的手也受傷了，還是我自己來吧。&rdo;

&ldo;我皮糙肉厚的怕什麼，你給我老實坐回去。&rdo;卓燃說著將涼淵按了回去，然後耐心的一勺一勺餵給涼淵。他這人粗中有細，一旦溫柔起來，總是令人受寵若驚。

涼淵靦腆地喝著藥，眼神似有若無地瞥向房門處。門縫外的聶祈咬了咬唇，心中湧出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

不一會兒，藥喝得差不多了，涼淵猶豫著伸手抓住卓燃的手臂，深深看著他的眼睛道：&ldo;你和我一起回白族好不好？我們一起去看花海，賞燈會，把酒到天明，還像當年那樣。&rdo;

卓燃怔住了，如果涼淵早些說出這番話，他一定會欣喜若狂。可如今他心中卻不知是何滋味，是喜還是悲，是甜還是苦？

良久，卓燃都沒有回答。門外的聶祈便以為卓燃默默答應了，於是轉身悄然離去。

&ldo;以後再說吧，你先好好養傷。&rdo;卓燃勉強擠出一個微笑來，看涼淵為自己折騰得遍體鱗傷，他實在不忍心拒絕，還是等涼淵傷好了再說個明白吧。

涼淵的眼神瞬間黯了下去，卓燃明明就離他這麼近，可他卻再也看不穿，猜不透了。

聶祈獨自回到房間內，靠在門上發了會兒呆，又失魂落魄地爬上了床。他知道玄禁鎖的牽絆一旦解除，他就再也留不住卓燃了，也許不久後，他們兩個就要雙宿雙飛了吧。

這時房門咯吱一響，有人推門走了進來，聶祈忙閉上眼睛裝睡。卓燃走到床邊，撩起掉落在地的被角，幫聶祈把被子蓋好。隨後他坐到床邊，凝望著聶祈的睡顏怔怔出神。不知為什麼，他現在越看他越是喜歡，怎麼看怎麼喜歡。

聶祈正在想卓燃坐這兒幹嘛呢，忽覺對方的手落在了自己臉龐上，溫柔地撫摸起來，掌心還像從前那般溫暖。他臉上驀的一陣火熱，忙假裝翻身將臉背了過去，心裡嘀咕道：&ldo;明明都想跟涼淵走了，竟然還跑過來摸我，臭不要臉！&rdo;

&ldo;夜臨？&rdo;卓燃輕輕喊了一聲，懷疑聶祈已經醒了。

&ldo;別吵老子睡覺！&rdo;聶祈羞惱地抓過被子矇住了腦袋，不想被卓燃看見自己燒紅的臉頰。

&ldo;好吧，那你休息，明天再說。&rdo;卓燃說罷便出去了。

聶祈聽到關門的聲音，這才從被子裡探出頭來，眼神隱忍。卓燃明天要和自己說什麼，說要和別人一起遠走高飛麼？他輾轉反側，想著卓燃想著涼淵，想著他們耳鬢廝磨纏綿悱惻，又氣又傷心。他越想越覺得自己對卓燃失望，於是他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是的，他決定拋棄卓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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