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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買回後,朗加拉蒂應該自己開著車,沿海岸去買回那三艘橡皮艇和三臺發動機,親手把它們運到土倫,交給那家代理商行存放好,準備出口。所有的貨都必須在5 月15日之前運進貨棧,準備好裝船。朗加拉蒂本人應於5 月15日早晨開著貨車去巴黎夏農常住的那家旅館和他會面。
夏農當天還寄走了另一封信,是寄給布魯日克雷迪特銀行的。他在信中要求他們立刻給馬賽社會銀行總行讓·巴普蒂斯特·朗加拉蒂先生的戶頭匯去相當於4500英鎊的法郎。當天下午他快件寄走了這兩封信。
回到公寓房間後,“貓兒”夏農躺在床上,兩眼盯著天花板,覺得疲憊不堪。過去30天來,他一直處於高度的緊張狀態。現在從好的一面看,一切彷彿都在按部就班地進行著:艾倫·貝克眼下應該正在和南斯拉夫洽談訂購迫擊炮和火箭筒,以便6 月初交貨;施林克爾此時應該正在馬德里,忙著採買足夠那批施邁塞爾型自動槍使用一年的9 毫米子彈——其實,夏農之所以訂購這麼一批數量遠遠超過實際需要的彈藥,惟一的原因只是為了讓西班牙政府覺得這筆生意有利可圖。假如他能趕在5 月中旬前把運載彈藥的輪船名稱告訴施林克爾,倘使這條船以及它所屬的輪船公司能被馬德里當局接受,那麼最遲6 月中下旬,這批彈藥的出境執照就應到手了。
至於弗拉明克,他必須在6 月1 號前就把那批自動槍從比利時偷運到法國,準備和其他一些東西如小艇、發動機以及從施林克爾那裡買來的輔助器材等等,一道在土倫港裝船。
除了那批自動槍要非法偷運外,其他一切都是合理合法的。但這並不意味著全部方案因此也就萬無一失。說不定南斯拉夫或西班牙政府會對那些申請購買軍火的“最終使用人證書”的來源提出疑問,甚至拖延批准或者乾脆拒絕出售。
還有軍裝問題。估計杜普里這時還在倫敦為此奔忙著。這些軍裝至遲也應在5 月底前就送進了土倫的貨棧。
然而,目前最大的問題還是輪船。一定要敦促塞姆勒儘快找到合適的船,他幾乎是忙了一個月。
夏農翻身下床操起電話,透過郵局,給杜普里在貝斯沃特大街上的住所發了封電報,讓他立刻來個電話。夏農剛剛放下話筒,電話鈴又響了起來。
“晦,是我呀!”
“你好,朱莉婭。”他應聲道。
“這幾天你上哪兒啦,貓兒?”
“出去了,國外。”
“這個週末你在倫敦嗎?”她問。
“在,肯定在。”事實上,在塞姆勒買到船之前,他都無事可做,無處可去,而眼下他連塞姆勒究竟在哪裡都不清楚。
“那太好了,”姑娘在電話裡嚷道,“週末我們在一起幹點事兒吧!”
肯定是由於太疲勞了,他一下子未能反應過來,好半晌才發問:“什麼事呀?”
她開始詳詳細細有條不紊地說起來,沒等她講完,他就打斷她的話頭讓她趕快過來。
雖然朱莉婭一週前就為這個訊息激動不已,但和情人重逢時的喜悅,還是使她把早已準備好的話兒拋到了九霄雲外,直到午夜時分,她才重新想起。她把頭緊偎在已快進人夢鄉的夏農的臉上,說:“哦,差點忘了,有一天我曾看到你的名字。”
夏農輕聲打著鼾。
“是在一張紙上。”她繼續道。可夏農仍無動靜,頭深陷在枕頭裡,兩手交叉著墊在頭下。
“要我告訴你是在哪裡見到的嗎?”
他的反應真令她失望,居然還是鼾聲不斷。
“是在我爸爸寫字檯上的一個資料夾裡。”
如果她是想讓他大吃一驚,那麼這一回算是達到目的了。他像是被針戳了一下似的猛地彈起,面對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