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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氏心疼極了,伸手拿帕子替她擦擦臉,看到她眼瞼下黏了片白芷葉,只當是水草,將之拂掉了。
吳氏抬頭睨了眼水榭裡隔岸觀火的蘇虞,低頭問:&ldo;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怎麼好端端的就落水了?是不是三娘欺負你了?&rdo;
一連三個問句,蘇瑤聽著臉色愈來愈白,末了只是一個勁兒地搖頭,咬著唇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吳氏哀其不幸怒其不爭:&ldo;你這丫頭倒是說啊!&rdo;
蘇瑤聽了,到底還是個半大的孩子,適才又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後怕湧上心頭,一個委屈就哭了出來。
一開始是嚶嚶地啜泣,再後來越哭越難過,淚珠子跟斷了線似得掉,一發不可收拾。
吳氏嘆口氣,接過一旁侍女遞過來的毯子,正欲披在她的身上,忽又聞一聲大叫‐‐
&ldo;三娘!&rdo;
又出什麼麼蛾子了。
吳氏被這些個一驚一乍的都快要嚇出心疾了,憋了一肚子氣,抬頭正欲呵斥,便見不遠處,三娘跟前的侍女連翹正疾步朝水榭處跑去。
再定睛一看,水榭連著岸邊的木橋上臥著個人,似是昏迷了過去,可不就是三娘蘇虞!剛瞧著還在水榭裡悠哉悠哉地看熱鬧,再一抬頭便又昏了過去,你當是做戲呢!
吳氏低頭看了眼仍舊埋頭哭個不休的蘇瑤,氣不打一處來。得,這帳又算不成了,病秧子精著呢。
一旁的蘇珞見二姊姊已無大礙,只一個勁兒地哭,又聽不進勸,想起她適才瞧見的那一幕,便提著裙子往水榭那邊跑。
吳氏見了,火氣又飆高几簇,她喊道:&ldo;蘇珞,你給我回來!&rdo;
蘇珞腳步頓了頓,沒回頭。二房眾人未得主子命令一時間不敢妄動,連翹一人怕是扶不起蘇虞,想著,她加快了腳步往水榭處去。
吳氏氣急攻心。
蘇府上下一陣人仰馬翻。
蘇虞的的確確是裝的。裝別的也就罷了,兩世為人,裝病於她而言可謂是得心應手,手到擒來。
她閉著眼任由人把她扶起來,揹回她的院子,又把她放在她一貫歇息的床榻上。
不多時祖母沈氏便至,一同而來的還有背著藥箱的郎中。
&ldo;許郎中快來瞧瞧,我孫女兒這是怎麼了?可是又復發了?&rdo;老夫人坐在床榻上,愛憐地將蘇虞鬢邊的一縷碎發捋至耳後,憂心忡忡地問。
連翹忙挽起蘇虞右手的袖子,露出一段瑩白的手腕,又立馬蓋上一方素帕,好讓許郎中上前號脈。
許郎中診了診脈,脈象平穩,無甚異常。他心下略疑,想起適才請他入府的小廝說,這位蘇家三娘是在水榭裡暈倒的,沉吟片刻,道:&ldo;老夫人不必憂心,三娘應只是風寒未好利索又吹了風,無甚大礙,好生休息休息,某開幾副滋養的藥補補。&rdo;
老夫人鬆了口氣,道:&ldo;無事便好,勞煩許郎中了。&rdo;
說完,她抬眸遞了個眼色,身後的嬤嬤立馬掏出一個錢袋子塞在許郎中的手裡。
許郎中接過退了出去。
老夫人轉過頭把蘇虞的手抬起貼了貼臉頰,面上傳來的溫度冰涼,她嘆了口氣:&ldo;我的乖孫女兒喲……&rdo;
蘇虞始終清醒著,此時感受著手背傳來的粗糙,似是能數清祖母臉上的皺紋。聽著祖母的話與嘆息,她眼睛禁不住微微發熱,眼睫輕顫了下。
她有些後悔裝病了。
她自認即便不裝病,也能應付好蘇瑤落水一事,只是懶得同二嬸娘周旋罷了。再說,人既是她推下去的,她敢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