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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今安又在後面叫住她:「其實你可以自己先跟他談一談,先讓他有撤訴的想法,然後我再介入進去跟他們共同協商保險金的分配問題。」
說了等於白說,阮蘇蘇在心裡吐槽。但她秉著同事之間友好相處的觀念,還是笑著說:「好吧,那之後有問題我再來找你。」
回辦公室後,孫總已經把陳潮水保單的相關資料檔案都打包傳送到阮蘇蘇郵箱,她仔細看了好幾個小時才真正理順這件事。
下午阮蘇蘇用公司電話給陳潮水的兒子陳庭去電,打了十幾個,對方卻一直不接,估計是當成詐騙電話了。她無計可施,只能用自己的私人號碼聯絡陳庭,這次他很快就接了。
阮蘇蘇趕緊倒豆子似的快速自報家門:「陳先生您好,我是全安人壽保險的理賠員阮蘇蘇,這次找您主要是想了解一下關於您父親陳潮水的終身壽理賠案件,請問您現在方便聊一下嗎?」
對方沉默了好幾秒才開口:「這件事我已經找律師起訴了,我們法庭上協商。」
阮蘇蘇莫名覺得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熟悉,低沉磁性,作為一名聲控的阮蘇蘇可以從這個聲音裡做出客戶畫像——他應該是一位成熟魅力男。
但她此刻沒有心情在意聲音主人會有多麼英俊的外表,因為她從一句話就判斷出這個陳庭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哪有好人管法庭打官司叫協商的,真能協商也不至於鬧到這種地步。
她就著準備好的臺詞繼續說:「打官司耗時久,結果也可能不會差強人意,不如我們私下商量解決。公司這邊願意多出 20的保險金來給您母親和您的」阮蘇蘇想說後媽,但她及時止住,換了一個說法:「您父親的現任配偶。」
「我母親已經去世了。」
電話那頭冷冰冰的話傳進阮蘇蘇耳朵,把她的心澆得透涼。她心想完了,戳中人家痛處了,這該死的資料裡怎麼沒寫陳潮水的前妻已經去世這麼重要的事情。
「陳先生,非常抱歉。」阮蘇蘇努力保持鎮定,「如果您母親已經去世,那您就是第一順位繼承人,我們可以協助您和胡琴女士共同協商這筆保險金的分配問題。」
「我想要全部,你們能說服胡琴嗎?」陳庭說的是問句,語氣卻有些嘲諷。
阮蘇蘇本來還對這位雙親皆逝的「」帶有一絲同情,但聽到他獅子大開口的話之後,阮蘇蘇覺得他也只是一位想扒光父母最後一層皮的啃老族而已。
她不再客氣,直言道:「陳先生,您應該知道您父母離婚之後,親自一起來公司改的投保人身份,」阮蘇蘇強調了親自和一起這四個字,「並且您父親去世前留下了一份錄音遺囑,已經由司法機構鑑定過是合法有效的,遺囑中陳潮水先生親口說把這份保單的保險金全部留給現任妻子胡琴女士。其實您起訴獲勝的機率不大,不如協商來的划算,這樣沒準還能得到一部分賠償,對大家都好。」
陳庭低聲問了句:「你們能保證遺囑是在他自願情況下說的嗎?」
阮蘇蘇剛想解釋,陳庭很快又開口道:「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我們法庭上見。」說完他毫不留情地掛了電話。
這人怎麼軟硬不吃,阮蘇蘇也被他強硬的態度惹火,她氣憤地把手機摔在桌上,給自己做了八百遍心理建設後才恢復心情,正打算做點其他事轉移注意力,突然想起陳庭不會把她拉黑了吧。
阮蘇蘇趕緊又撥他的號碼,沒拉黑,可他也沒接。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下班前阮蘇蘇又試探地撥了好幾次,都能通,她這才放下心來。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阮蘇蘇踩著下班點趕緊溜了,整個部門她走得最早。但她覺得打工人要有打工人的覺悟,不給加班費的班一分鐘也別加,不給好臉色的老闆一句話也別回。
她心安理得地哼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