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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古老的都市,喀布林曾經是古代中西方通商要道&ldo;絲綢之路&rdo;上的重要門戶,當年張騫出使西域時曾經到過阿富汗,也許曾經來到喀布林‐‐在中國的史書中,因為那時的阿富汗地方受大月氏人的統轄,所以阿富汗人也被統稱為&ldo;大月氏人&rdo;。歷史上的阿富汗曾經繁榮強盛過,也曾有過自己輝煌的歷史,如今卻被戰爭摧殘得傷痕累累、所剩無幾。
現今喀布林的市區規模大約相當於國內的中等城市,接近郊區的很多地方都已在長年內戰和美國人的多次空襲中變成廢墟,只剩斷壁殘垣矗立在小山坡上。
我們先是去了幾個著名的清真寺,這幾個清真寺散落在喀布林河畔。不知什麼原因,穿城而過的河水已經乾涸見底,裸露的河床上堆滿垃圾,散發出一股腐敗的異味。
喀布林的清真寺規模不大,從建築來說,與伊朗等地宏偉壯麗、動輒佔地數十畝上百畝的闊大殿宇相比,顯得古樸蒼涼。在清真寺門前的小廣場上坐著一個賣東西的老人,他身前的地上攤著一個大塑膠袋,裡面是用來給鴿子餵食的粟米。我便從他那兒買了些,抓一把拋到空中,一群鴿子立即從天上直撲了下來。
寺內的小小庭院裡古樹參天,喚禮塔細細的尖頂在濃密枝葉的空隙中橫亙而過,在空中破勒出一個聳動的輪廓。鴿子在尖塔的頂端踱步,咕咕咕地濃聲叫著,忽而又噗拉拉地展翅,在空中自由盤旋。
我坐在庭院中間的噴水池邊,陽光透過梧桐的枝葉將我照得斑斑點點。外面的空氣是熱而白的,樹底下的空氣卻是凝滯的,帶著謹慎和堅固。我看看自己放在膝蓋上的手,在這墨綠色的光線裡,我的手也彷彿是凝滯的。
仰頭望著遠處的藍天,高原上乾燥而熾熱的陽光被阻擋在樹蔭之外。從這樹蔭底下望去,連那天空的藍色也顯得灼熱而逼人,杜絕了人心中想要去觸控它的慾望。
我俯身用池子裡的水洗了洗手,水被太陽曬得溫熱;又脫下涼鞋,在掌心裡舀上些水,洗了洗腳。這樣的舉動當然沒有什麼特殊意義,我雖然在這裡,可我只是在這裡而已。
幾個閒散的人坐在遠處面無表情地看著我。我知道,在某些方面我與他們是隔絕的,而這種隔絕不是可以透過交談、透過彼此的善良或者熱情就可以消除的。
從前,這種隔絕曾讓我感到無法抑制的悲傷,可是現在,我已經能夠坦然地面對隔絕,就像是面對差異。
世界大同,我以為,是不存在的。
納維德安安靜靜地陪我坐著。
&ldo;你有信仰嗎?&rdo;突然他向我問道。
&ldo;沒有。&rdo;
&ldo;你不信真主嗎?&rdo;
&ldo;不。&rdo;我把目光從遠處收回,轉頭看著他。他真年輕,目光單純。
我想起自己多年前的生活。那時侯,大海在我面前,像一個深不可測的淵藪;現在,大海仍舊在我面前,卻波光瀲艷,如同遙遠的陽光那樣寧靜而深黯。
納維德今年二十六歲,他得意地告訴我,他曾是全阿富汗karate比賽的冠軍。
&ldo;karate,你知道嗎?&rdo;
karate?我不知道,不過很明顯他想告訴我的是某項體育運動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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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納維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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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著急我的不明白,因為那樣的話我就無法分享他的得意。
當時我們正走在大街上,他伸出胳膊,五指大張,慢慢做了兩個像是武打片裡的動作,試圖解釋什麼是kara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