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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如此沉靜,似看透了一切,淡淡的有些悲涼。
儘管是自己的哥哥,戚雲珠也忍不住為這樣的目光而心疼了,但她不過片刻,又重新找回了理智:“哥哥,你不能讓,這事,鬧到御前——”
話沒說完就被戚雲淮打斷了:“住口。”
戚雲珠一下噤聲了。
戚雲淮沉默了半晌才道:“如果我是爹爹親生,那末身髮膚受之父母,他便是令我自裁,我亦是無話可說,何況一世子之位,自是任他處置。如果我不是爹爹親生,那末幼時他將我們抱在懷中寵愛,大了手把手開蒙……這養恩也強似生恩,我更不能有些非份之求,世子之位與這養恩相較,何足輕重?”
戚雲珠張了張嘴,咬著牙道:“可是,可是,他將我們的母親……”
戚雲淮舉起一隻手,捂住了眼睛,微微帶了些鼻音:“母親,這是筆爛帳。這其中還有皇上、有皇后,甚至有沈娘娘,有太子的手筆。你想怪誰?”
戚雲珠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這是戚雲淮第一次將話和她說得這樣透。
戚雲淮輕輕的說:“事出有因,有因才有果。母親之事的起因卻是她自身行為所致……如今我們只能任其平息,休要再起風浪,真鬧出口舌來,眾人非議,才恐擾得母親地下不得安眠。”
戚雲珠終是哭了出來,豆大的眼淚滾落腮邊:“哥哥,那我怎麼辦?生母枉死,哥哥被奪世子之位,我一個女兒家,無人作主,豈不是如無根浮萍般?再無人將我經心對待,來日飄向何處,許給何人?”
戚雲淮放下手來,眉眼間有著淡淡的疲憊:“珠兒,哥哥就算不為世子,名下也是薄有資產。想來爹爹亦是不願再將我束縛在府中日日相見,我便外出經營,為你掙一副家當。來日我細細打探,不消什麼高門大戶,只消尋一個老實可靠的兒郎,你帶著母親留下的豐厚嫁妝和哥哥掙下的家當嫁過去,亦不愁日子不好過。”
戚雲珠心中一陣慌亂,她想起自己往日裡被多少姐妹捧為天之驕女,如今卻要屈就個薄祚寒門不成?她甚至已經看見自己的臉面被踩入泥濘中,一世也無法拾起來。
她撲到戚雲淮懷中:“哥哥,不要!我不要!”
輔國公聽到下人來報戚家兄妹於馬車中的商議,一時心中滋味複雜。
隨著戚沈氏死去日久,輔國公的怨氣似乎也平息了一二。只是他不願戚雲淮這樣一個血脈不明白的孩子來繼承輔國公府,有意從二弟屋裡過繼一個聰明伶俐的孩子。將來再尋個錯處將戚雲淮逐出家門便是。
至於戚雲珠一個女孩兒,不過是陪副嫁妝了事,其實國公府為著臉面,並不會有意將她往低了嫁,但戚沈氏死得不明不白的,高門大戶心中也自有考量,肯不肯娶她,還是另說的事了。
而今輔國公聽到戚雲淮這一番話,只覺他真的是成長得有如自己當初所有的期望,只可惜……
***
沈娘娘伺候著皇帝點上了一杆福壽膏。
皇帝幾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吸了幾口,方才慢慢緩過勁來。
“朕是越來越喜歡這玩意兒啦,出海的船隊還不曾回來,先前敬獻這福壽膏的番人,叫什麼安伯的,又出海去了,也沒法問問他手上可還有無。朕這兒的餘量,可不多啦。”
沈娘娘捂著嘴笑:“這番人的名字可真古怪,叫什麼‘安伯’?豈不是誰都要給他漲個輩份?連皇上您的便宜也佔了?”
皇帝笑著看了她一眼:“無知婦人,此“伯”非彼“伯”,這番人的名字,更古怪的都有,計較也計較不來。”
他吸完一杆,神清氣爽的放下煙桿:“朕看啊,這太子妃就定了竇氏罷。”雖然是商量的口氣,但透著不容置疑的氣勢。
沈娘娘心中一跳,想著這竇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