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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嵌進身體裡。
一滴水珠落在他的手背上,溼溼的,卻沒有屬於夜露的寒涼。
夏斯弋動了動指節,溫熱的液體順著手背悄然滑落。
這是……什麼?
怎麼偏偏看不懂我的心思?
夏斯弋的腦子一時轉不過來了。
渺遠的方向傳來警笛的鳴聲,落在耳裡也變成了近似防空警報的聲線。
他還有事要做,他記得的。
夏斯弋出聲:“鍾至,我、我快喘不上氣了。”
鍾至茫然地鬆開手。
夏斯弋緩了幾口氣,從兜裡掏出手機,對著螢幕上的完成鍵一通亂按,轉手遞給鍾至:“錄音,幫我轉交給警方。”
鍾至神色複雜地接過手機,波瀾的情緒穩不住他斷續的氣息。
順利保留了證據,夏斯弋費力地撐著牆體試圖起身。
他的雙手緊按在粗糙的牆面上,肩膀的肌肉因用力支撐而微顫。
鍾至連忙攙住他,語氣有些急:“你要幹什麼?”
夏斯弋低聲:“警察快到了,我還有幾句話和他說。”
鍾至側身擋在他面前,意圖攔住他:“聽我的,我們和他沒什麼好說的。”
夏斯弋推開鍾至的手,倚靠住牆體,固執道:“你讓我說。”
綿軟的爭執外,伏在地上的謝青隨撐起身子,散亂的長髮從鬢角兩側滑落,隨後哂笑一聲。
鍾至本就惱火異常,先前一直隱忍不發,謝青隨倒偏要往他槍口上撞。
他轉身攥住對方的衣領,直接將人從地上薅了起來。
背脊撞在堅硬的牆壁上,發出結實的碰撞聲。
鍾至捏緊的拳頭吱咯作響。
謝青隨不躲也不閃,只是仰著頭,意圖正面挨下鍾至的怒火。
“鍾至。”
夏斯弋短促地喝止他,竭力發聲也只剩下不甚明顯的氣音。
擔憂的心緒不費吹灰之力便蓋住了其餘冗雜的情緒,鍾至鬆開鉗制謝青隨的手,無奈地回身扶住夏斯弋。
他很清楚現在誰也左右不了夏斯弋的決定,於是不再阻攔,默許了對方的借力。
夏斯弋艱難地蹲到謝青隨面前,疲憊地掀起眼皮平視他。
語調虛浮卻清晰:“謝青隨,今天的警是我報的,證據也是我錄音的,是我親手斬斷了你的後路,你安給我的這份‘綁架’,我背了。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嗎?”
夏斯弋的話幾乎是瞬間刺穿了謝青隨。
他臉上不屑一顧的笑容驟而收斂,驚愕地看向夏斯弋:“你……”
夏斯弋好像什麼都知道。
下午,母親與死神擦肩堪堪撿回一條命後,謝青隨接到了一條近乎致命的訊息——鍾至很可能找到了關鍵性證據。
謝青隨很清楚,無論是什麼樣的威脅都無法改變鍾至的想法。即便是幾張夏斯弋的豔照,也決計拖延不到母親手術後。
他只能想其他辦法。
於是,他叫住了即將離開醫院的夏斯弋。
人很容易對與自己毫無交集者的不幸保持冷漠,但很難對身邊人的苦難視而不見,因為往往看得到摸得著的,更容易生出共情。
謝青隨很明白這一點,所以刻意製造了夏斯弋和自己母親獨處的機會。
他帶離夏斯弋,自揭傷疤,點出當年捐款中斷的事,又假意求夏斯弋寬限時間,實則都是為了強行繫結送他入獄和母親無法繼續治療即將喪命這兩件事。
只有加強了這份因果,他才能利用善心綁架住夏斯弋乃至鍾至。
如此,母親才算是真的有救了。
可此刻,謝青隨覺得自己像是一隻被看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