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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寄不為所動,沈貴妃打的什麼算盤他當然清楚,從前他不靠沈家,如今卻要想方設法往他身邊塞人,未免太天真。至於成宣帝如何想,他亦清楚的很。
他面不改色,「臣的性子陛下了解,暫無此打算。陛下,賑災銀案主犯雖已被捕,但臣認為此案不單純,此來是請旨,將羅期興收押玄麟衛暗牢,方便臣審問。」
此話只是藉口,實則是他不放心讓羅期興留在一個他看不到的地方。
或許是出於對危機的天然敏感,他接二連三遇到刺客,叫他愈發篤定,此案後藏著的秘密定然很重要,他擔心還未及查出什麼,羅期興便會命喪刀下。
成宣帝臉上的笑意緩緩消失,和藹長輩的面具揭下,端上了一副威嚴十足的帝王氣勢。他還不及四十,正值壯年,許是因為時常皺眉的緣故,眉間印上了不少摺痕,此時眉心一皺,溝壑愈發明顯。
他顯然有些不悅,睨著沈長寄,「朕今日不想談國事。」
要隔擱著旁人,早就識趣放棄,可眼前的不是一般人。
「陛下,可臣此行便是為此事前來。」
言下之意,若是不談,那便無話可說。
成宣帝雖知曉沈長寄這幅冷麵無情的性子,可此刻被撂了面子,心情愈發不順。
君臣二人話不投機,沒聊幾句,沈長寄便離開了皇宮。
夜深,謝汝已然睡下。
沈長寄一身常服,站在她房門外許久,一動不動。
「大人?」平箏收了手中劍,抱拳跪下,「屬下還以為是賊人。」
還好這劍收的快,不然大人出手,受傷的就是她了。
男人像是一棵枯木枝,立在深夜的星空下,靜默地望著女子的房門,孤澀無言。
平箏噤了聲,她直覺大人心情不好,於是默默退開。
她走後不久,男人終於動了,他輕輕推開門,進了屋。
反手將門關上,站在門口,踟躕片刻。
最終衝動戰勝理智,他來到了床榻邊。
黃花梨架子床四周掛著白色的幔帳,他伸手碰了碰帳子。
低啞開口:「阿……汝?」
只二字名,念在嘴裡,反覆咀嚼品味,繾綣又纏綿。
他記得方才的夢中,自己是這樣喚她的。就在剛剛,他又做了那個血淋淋的夢,夢那樣真,真到讓他直至醒來都在害怕,怕到全身不受控制地顫抖,怕到一醒來便迫不及待地來看她。
沈長寄反思前二十三年人生,他的情緒實在寡淡至極。
高中狀元、青雲直上,他未曾有過大喜。生母離世、斷絕親緣,他亦無悲慼,更無解脫。哪怕曾命懸一線,他亦無慌亂與絕望。
只有她,唯有她,帶給他諸多滋味,叫他頭次有種活著的感覺。
沈長寄最終未曾將帳子撩起。
成宣帝問起他的姻緣大事,他腦海里閃過了她的笑臉。那一刻他很想向陛下求個旨意,可最終……還是按捺住了。
沈長寄彎下膝,坐在床榻邊,手從幔帳底部伸了進去,只虛虛搭在榻邊,並不冒進,更不碰她。
「若是可以,真想將你綁在我身邊,綁個生生世世才好。」男人低聲嘆道,「說來奇怪,靠近你時總有這般濃烈的情緒,好似你是我缺失的一部分,這……便是喜歡吧?」
我之思慕,實難自已。鍾情無處可藏,總想盡說你聽。
只盼你能知我一腔愛意。
沈長寄真切地感受到了「情」的存在,一靠近她,「情」便有了實體,那是他怎麼都慢不下來的心跳,還有幻想會失去她時那種剜心之痛。
就這麼安靜地待了下去,直到天光泛白,才活動了下僵硬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