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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宣帝近些年因沉迷丹藥,龍體大不如前,許多瑣事皆有沈長寄過手,他雖準了沈長寄的奏請,卻在心裡多少有些忌憚。
人老了,疑心重,因而敬義侯揚言嚴懲首輔時,他並未加以制止,而是順水推舟,叫大太監傳自己的口諭,把「仍在病中」的首輔大人請上了早朝。
卯時未到,天矇矇亮,沈長寄穿著暗紅色朝服,腰扎同色金絲祥雲暗紋腰帶,金冠束髮,與眾朝官一同往金殿而去。
修長的腿不緊不慢邁著步子,步態從容,後背挺得筆直,風神俊朗的氣質與眾多年近半百的老東西對比鮮明。
他一邊走著,一邊在想,昨日究竟是哪句話說錯了,惹得謝汝生氣,竟是一言不合將他「請」了出來。
難不成是因那一句「我自始至終都未打算放你回去」?
可這乃他肺腑之言,他實話實說,何錯之有?難不成要逼他對她撒謊嗎?
若說了謊,來日發現他不坦誠,必然還要再生嫌隙。
哎,姑娘家的心思怎得如此難猜,簡直比堆積如山的繁冗的公務還要棘手。
他想的入神,步子漸漸慢了,被後來人追上。
「首輔大人早,聽說您身體抱恙,可還好?」
沈大人官緣極差,能如此搭話的人屈指可數,這位便是刑部尚書袁別。這位袁大人是個老狐狸,見人三分笑,沒見他跟誰紅過臉,總是和和氣氣的把案子辦了,有些顛覆沈長寄對於刑部的認知。
「尚可。」
「大人,下官給您提個醒……」
金殿上,敬義侯不依不饒、口吐飛沫地控訴首輔,千字小文章只講了個開頭,沈長寄突然從隊伍裡走了出來,跪在殿中。
敬義侯不知他這是鬧哪出,驚得忘了悲痛。
沈長寄跪拜在地,頭壓得很低。
「稟陛下,馮二公子死在歸家途中,臣亦十分惋惜。玄麟衛卻有脫不開的幹係,臣御下不嚴,此案又出諸多紕漏,陛下顧念與敬義侯情誼,令臣停職也不為過,臣不願陛下為難,自請回府閉門思過一月,此乃奏摺,請陛下恩准。」
大殿之上,瞬間鴉雀無聲,片刻後,群臣沸騰。
都看沈長寄不順眼,恨他武斷專行,懼他冷血從不留情面,但又都得靠著他,畢竟首輔大人確實是把好用的劍,許多他們不願做的事,便是由沈長寄來當這個惡人。
他們已然習慣,就連成宣帝也不能沒了他,此時他卻說,要撂挑子不幹了??
成宣帝只想借著此事敲打敲打沈長寄,叫他收斂一二,不曾想這一棒子下去,力使大了。他從龍椅上坐直身體,剛要勸,卻聽沈長寄繼續道:
「這朝廷並非沒了臣便無計可施,陛下英明神武,朝臣人才濟濟,沒了臣,這大軒盛世也不會有一點差錯。」沈長寄語氣誠懇,「臣有錯在先,萬死難辭其咎。」
眾人:「……」
首輔以退為進,打的人措手不及。
成宣帝坐不住了,瞪了一眼敬義侯,馮明濤的死還真賴不到沈長寄的頭上,畢竟又不是他派人殺的,玄麟衛抓住了殺手,非但無過,反而有功。可眼下再把人勸回來怕是難了,幾番遊說不成,沈長寄的態度十分堅決,畢竟人家連自省的摺子都提前寫好,顯然無轉圜餘地。
成宣帝只能作罷,不情不願地準了奏,將馮明濤之死的案子交由刑部袁別主理,而鶴州的事交給工部自己內查,。
沈長寄卸了擔子,一身輕鬆,他心裡清楚,這案子落到工部自查,便註定是查不出首尾的,一日查不出真正的兇手,那麼謝汝便只能在他府上多留一日,他絕不會放人。
首輔大人算盤打的極好,下了朝毫不留戀地離開了皇宮,腳步聲風般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