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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她感覺到身旁的小人兒腳步頓住，正疑惑著，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1班門口站著兩人。

一個她認識，是1班的班主任何芳菲老師，溫婉柔和，人見人愛，另一個她就不認識了，只看了個側影，少年個子很高，衣服卻並不合身，唇線緊抿，側臉都是繃著，視線垂落，像一根枯木，毫無生氣。

第4章 他是多出來的拼圖

何芳菲將御深攔在了教室門口，臉上掛著素來好脾氣的笑，此時，教室裡的學生們都偷偷看向他們。

「御同學，實在不好意思，本來我和校長說好要接收你的，可等回辦公室，我發現我們班的同學已經夠多了，實在是分身乏術。是我跟校長說晚了，他沒來得及通知你。」

少年沉默地盯著自己的腳尖，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被老師拒之門外了。小時候，他的父親老來學校裡鬧事，他便被逼迫著轉班，其他老師聽說他的事，也不肯收，最後鬧到轉學收場。

一次又一次，他就像個燙手山芋，被人拋來拋去。

教室裡嘰嘰喳喳的。

「何老師這麼好，被她拒收的學生一定不是什麼好學生。」

「呵呵，我跟他住一棟樓，我知道他。」

「你說說……」

「過來，我小聲跟你說。」

「我也要聽！」

「我也要！」

慕凌目睹了這一切，又看著那些學生們竊竊私語，眼神時而瞟向御深，帶著極大的惡意，少女小臉都給氣白了，於巧巧就站在慕凌身邊，清晰地聽到了磨牙聲，詫異地看她一眼。

小姑娘秀秀氣氣的臉頰像是充了氣，鼓起來了，活像一隻小河豚。

後來慕凌從鄰居口中知道了御深繼父的前妻叫何玉環，是這位何芳菲老師的堂姐，也難怪她會這麼故意給御深難堪，偏偏還裝出一副不知情的樣子，簡直壞透了！

「誒，凌凌，你去哪兒啊！」於巧巧叫不住慕凌，只看到少女的身影飛快地消失在她面前。

…………

「真的不好意思，校長剛好出去了，要不，我再聯絡一下其他老師。」何芳菲眼含笑意，卻讓御深站在了教室門外等待，任由走來走去的學生們眼神凌遲著。

她一個一個打電話，一次又一次沖少年輕輕搖頭。

她的眼神明明是那麼的慈悲，但臉上的笑意卻是那麼的冰冷。

恍惚之間，少年像是回到了年幼時的那個下午。

隆冬，慘澹泛白的日光，民政局門口。

「深深，給你錢，你去買糖。」

「謝謝媽媽。」

小小的少年歡歡喜喜地將錢遞給便利店老闆，等一轉身，熟悉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他茫然地站在穿梭不息的人潮中，小嘴一張一合。

周圍的人都朝他投來悲憫的目光，指著他說個不停。

「那孩子找不到媽媽了。」

「天吶，真可憐。」

拋棄，從小到大，他經歷過最多的便是拋棄，就像是多出來的那塊拼圖，沒人需要他，沒人在乎他。

「萬老師，在那。」熟悉的聲音，像風鈴般清越，由遠及近。

少年緩緩抬起頭來，黑瞳裡卻透出了些許情緒，直直地望向少女，他強迫自己低下頭，她不可能是衝著自己來的，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

然而，很快，他的視線裡出現了一雙白紫交錯的運動鞋，鞋面很乾淨，蝴蝶結系成漂亮的形狀，腳小小巧巧的。

他緩緩抬頭。

少女鼻尖上都沁出了一點薄汗，唇珠微微嘟起，有些著急，「萬老師，這就是我的鄰居，御深同學。」

慕凌知道5班同學大家口口相傳的滅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