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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葉樹搖搖頭,「好像想記起來,又好像很排斥想起來。」
江澤看著他,眼睛裡有悲哀的神色,他好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不過這神色很快就消失了。他知道葉樹並不是想從自己這裡得到答案,他只是想說出來。
果然,葉樹接著說:「與一個人有關。我好像很熟悉他,他也很熟悉我,可是我不記得他了。」葉樹閉了閉眼睛,「但他一直記得我。那些事情好像很重要,好像又沒什麼關係。」
他睜開眼睛,扯出了一個苦笑,「我不清楚自己為什麼忘記,我忘記了很多事情,不只他的。」
「人總是趨利避害的。」江澤最終還是說了一句話,「如果回憶痛苦,那就忘掉;如果忘記痛苦,那就記起來。」
「哪那麼容易,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回憶痛苦,還是忘記更痛苦。」葉樹想有時候厭惡痛苦,有時候又沉浸其中,自己真是個無可救藥的人。
葉樹不再說了,他拿起手柄,看著咖啡液緩緩地流出,濃醇的香氣逐漸包裹住了他。
顧念塵今天醒來時,發現自己低燒似乎有惡化的跡象,他躺在床上發了會兒呆,思考著到底要不要去看醫生。最終還是放棄了,反正還沒到能要命的地步。
簡單吃了飯,他開啟電腦,查了查最近的票,他突然想回家,想看看那個保險櫃,看看那把口琴。最近的票是十一點的,也就是兩個小時後,從這裡到高鐵站需要半個小時,完全來得及。
他找出家裡的鑰匙,在網上買了票。他家離學校不近,坐高鐵需要近五個小時。出了站,再坐半個小時地鐵回家。
兩個半月沒回來,這個房子還是一樣,毫無人氣。顧風忙於工作,顧念塵不喜歡別人在家裡,從他初中後,時常就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房子。父子兩人一年說的話沒有顧風在外一天說的多。
這能算是家嗎?顧念塵覺得自己也是沒有家的人。
他上了樓,開啟自己屋裡的門,房間很整潔,和自己離開時一模一樣,看來沒有人進來過。
憑著記憶在其中一個櫃子裡找到保險櫃,開啟後首先看到了一個圓形鐵盒,顧念塵知道裡面是自己曾經寫的話,他猶豫了下還是放到了一邊。他拿起保險櫃裡面的深藍色琴盒,坐到了床上。
開啟琴盒時顧念塵突然不敢看,他忍住了閉眼的衝動,深吸一口氣,然後看到一把黑色的半音階口琴躺在裡面。冰涼的琴身一如這冰涼的空氣,顧念塵拿起琴時被冰得抖了一下。
黑色的金屬蓋板,銀色的吹嘴,蓋板右下角有個小小的樹葉。他顫抖著把琴放入嘴邊,輕輕地吹了一下,嘶啞的一聲,如同久未開口的朋友。
顧念塵看到一滴水落在了蓋板上,他摸摸了自己的臉,不知怎麼又流淚了。
他把保險櫃放回原位。把琴認真地擦好,然後放回琴盒,帶著它去了隔壁書房。
他下定一個決心,要學會吹口琴,要學會吹爺爺的曲子。是的,那天晚上葉樹吹的「不知道」是爺爺的曲子,他在看到琴的時候想起來了,想起了那個整天笑呵呵口琴吹得很好聽的老人,想起他送自己琴,想起他摸著自己的頭說「小土真有天分」。
顧風回家的時候發現燈是開的,他的心猛跳了起來。他今天剛談完一單生意,飛回來的時候在機場打電話讓司機來接,司機知道他的習慣,只要在本地就不住酒店,不管從外面回來多晚都要回家。司機扔下正在吃的晚飯,以最快的速度接到了他。
他把行李丟在客廳,慌忙上了樓,小心地敲了敲顧念塵的門,沒有任何回應。他的心慢慢恢復了平靜,他自嘲地想小塵怎麼可能回來呢?離開兩個多月一個電話都沒打過,一個簡訊都沒發過,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回來呢?就當他準備下樓時看見了隔壁書房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