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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
元憬突然開口,輕聲喚著同坐馬車另一側的平南王妃,她立刻停了還沒說完的話,
「怎麼了,憬兒?」
元憬薄唇微抿,頓了少傾,這才開口:
「兒子前不久做了些心煩意亂的怪夢,被魘著了,兒子少不更事,只是想問問母妃,夢中所見,可能當真的?」
平南王妃聽了這話,霎時就笑了:
「我的好憬兒啊,你怎麼這樣年紀了還犯傻?夢裡的東西子虛烏有如何能信?」
想了想,她又開口道:
「不過倒有另一種說法,說夢魘和現實,正正好兒是反著來的;所以憬兒,你也別多想,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做點兒噩夢有甚稀奇的?夏日本就夜長,睡得沉了便夢魘,改日母妃給你送去些安神香就好了。」
元憬聽了,似若有所思,但也沒再問,只撩開馬車那塊四方窗簾,去看外頭薄薄的雨霧。
馬車軲轆滾在官家大道的青石板上,來往一路濺起許多水花,疾馳而去,須臾便跑遠了。
夜間卻又轟轟隆隆地下起了傾盆暴雨,另帶些電閃雷鳴的,天色瞬間漆黑,又瞬間亮如白晝,迴圈往復,頗為震懾人心。
餘府,扶雲苑。
餘洛安從夢中驚醒,松竹已從偏房聽著動靜過來,點亮了兩盞燈,安靜地侯在三重榻的帷幔後,沒有出聲。
外頭雨聲不小,又是風雨交加,他喘著粗氣驚魂未定,頭髮披散毫無平日氣度,只著白色褻衣,目光呆滯地坐在床上。
他方才又夢見幼時,自己和母親受盡凌/辱,捱打受罵、遍體鱗傷是小,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甚至有時吃的東西比狗都不如。
那是他這輩子都無法忘卻的噩夢,是陰影。
後來他的辛夷姐姐待他那樣好,給了他新生,給了他從前想都不敢想的待遇;可他還是怕,他窮怕了,又怕被拋棄,他再也不想過以前那種日子了。
所以他拼命地往上爬,付出一切也要擁有權勢和地位,什麼道德品行,什麼男兒之志,甚至他唯一珍之重之的阿辛姐姐都可以拋棄。
他做到了,他如今想要的一切都得手了。
可方才下了一場雷雨,他夢魘了,就彷彿又回到了以前,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往中。
他驚醒之際,還有些分不清夢境與現實,懵愣了很久;直到松竹進來點了燈,他這才慢慢回過神來。
松竹還在幾步開外侯著,語氣關切地問他要不要喝些熱茶壓壓驚。
他身上還微微顫抖著,此刻卻半點兒不想喝什麼熱茶壓驚;他想起從前在尚書府,他每每在打雷時做了噩夢,姐姐都會抱他入懷,好聲寬慰的。
——姐姐?他的阿辛姐姐呢?
餘洛安此刻好似有些癲狂,也或許是受了噩夢的刺激,赤著足從床上下來,跌跌撞撞地推開松竹欲要攙扶的手,撲到不遠處的梨花木櫃旁,從裡面捧出個精雕細琢的木盒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生死時速,刺激
第10章
盒子裡如數的書信和字畫,皆是他從前同辛夷從定情到訂下婚約的這段時間,交付給對方的東西;是他如今所剩無幾的,能用來緬懷過去的舊物。
松竹走過來,把那木櫃旁的雲紋罩子的柱燈點亮了,好叫餘洛安能看的更清楚些。
餘洛安現下形貌頗有些狼狽的,墨發披散凌亂,裡衣鬆垮,捧著那些半點兒不值錢的東西,失神癔怔。
他方才做夢,夢到七八九歲的時候,遭人毆打至半死,那些人口口聲聲罵著他「狗雜種」,在他身上打下了無數的疤痕。
他的母親,瘋瘋癲癲,無法保護他,甚至目光呆滯地坐在一旁,冷眼看著他疼的撕心裂肺的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