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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女人不可能被完全併入男人的世界。身為他者,她同他們是對立的。很自然,她利用自己的力量,並不是為了讓超越這一勇敢的壯舉貫穿於男人的社會並擴充套件到未來,而是為了透過分離和對立把男性施入分離的孤獨,拖入內在性的黑暗之中。女人是海妖,她用美妙的歌聲引誘水手觸礁毀滅;她是喀爾刻(ci。e),把情人變成了野獸;她是水妖,把漁夫吸入潭底。被她的扭力所迷住的男人,失去了意志力、事業和未來;他不再是一個公民,而僅僅是一個被慾望奴役的、被割斷與社會聯絡的、受制於那一刻的、在折磨與快感之間被動地搖擺不定的肉體。邪惡的女巫以情慾去對抗責任,以現時去反對未來。她留住遠離家門的遊客,用酒把他灌醉,使他忘懷一切。
要想佔有他者,男人就必須始終是他自己。但是由於不可能的佔有所導致的挫折,他想成為他無法與之結合的那個他者。於是他被異化了,他迷失了,他喝了春藥,在他自己面前成了陌生人,墜入飛逝的、致人以死命的水潭之深處。母親在賦予兒子生命時,也讓他面臨死亡的厄運。被愛的女人誘惑她的情人放棄生命,沉湎於最後一次共寢。將愛與死聯為一體的結合,在特里斯坦(tristllll)的傳說裡有詳盡的描述,但確實有較大的真實性。由於生自於肉體,男人在做愛時也實現為肉體,而這肉體註定要走入墳墓。這更證實了女人同死亡的聯絡。收穫女神是使五穀豐登的生育力的反面。但她似乎也是一個可怕的新娘,在她甜美虛假的肉體下面,露出了她的骷髏。
所以,男人最喜歡也最討厭在女人(情婦或母親)身上固定而又形象地呈現出她的動物性命運。生命對於他的生存誠然是必需的,但也判決了他的有限與死刑。男人從他出生那一天起就開始走向死亡:這是在母親身上所體現出來的真理。他在生育中支援物種反對他自己:他在妻子的擁抱中懂得了這一點。由於興奮和快感,甚至在此之前,他就忘掉了他唯一的自我。雖然他權力辨別母親與妻子,還是透過她們只證實了這樣一件事:他終有一死。他希望尊重他的母親,愛他的情婦,可他也懷著憎惡與恐懼的心情對她們進行反抗。
在強調肉體戲劇的這一方面或那一方面時,男人可能有多種態度。若男人不認為生命是難一的,若他對自己的特定命運不甚關心,若他不怕死,他便會欣然接受他的動物性。穆斯林女人的地位是低下的,因為社會的封建結構不允許呼籲國家反對家庭;因為宗教‐‐它表現了該文明的好戰理想‐‐直接把男人獻給死神,剝奪了女人的魔力。既然男人可以隨時置身於穆罕默德的天堂的驕奢淫逸的放蕩生活,他還有什麼可懼怕的呢?
在這種情況下,男人可以平靜地享用女人,既不需要防範他自己,也不需要防範她。
《一千零一夜》的故事表明女人是安慰和快樂的源泉,如同水果、蜜餞、芳甜可口的蛋糕和香油。我們今天在地中海沿岸的人們當中也發現了這種對感官的樂善好施:由於熱衷於即時,不嚮往於不朽,法國南部的男人(他透過明朗的天空和清徹的大海,發現了在討人喜歡的外表之下的大自然),會以美食家的情趣去愛女人。他依照傳統對她們所進行的藐視,足以阻止他把她們看做人:他幾乎把她們身體所帶來的愉快和按灘、海浪所帶來的愉快當成了一回事;他對肉體一點兒也不感到恐懼,不論是她們的還是他自己的。維多里尼在他的《在西西里島上》一書裡說,他7歲發現女人裸體時,沒有大驚小怪。希臘和羅馬的理性主義思想支援這種安然的態度。希臘的樂觀主義哲學超過了畢達哥拉斯的善惡對立說。劣等者從屬於優越者,因而對他是有用的。這些和諧思想未對任何肉體表示出敵意。不論是面向理念的天堂,還是面向城邦或國家,把自己視為精神(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