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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們此去執行一項特殊任務，加強分隊要配合當地偵查力量，實地摸清新疆西藏兩地敵社情，特別是中蘇邊境一帶情況----最重要的是----&rdo;耳畔響起此行前軍區偵訊首長的談話聲。
&ldo;最重要的是----&rdo;他心中在咀嚼，反芻著這句話，其實這後半句話自己也不願意讓它跳出腦海，因為說出來字字動魄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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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為什麼是蘇聯主義者？&rdo;李滬生把背上的戰刀從左肩換到右肩，亮著眼睛，在身邊問。
步步進逼，哪有這樣提問題的啊？部隊長一怔，白了李滬生一眼。
&ldo;你說----軍政課你聽了吧？&rdo;
&ldo;聽了啊----按理說，蘇聯和中國是狹路敵國，可是你卻說----&rdo;初出茅廬的軍校生談起帝俄侵華史如數家珍。&ldo;這完全是兩碼事！&rdo;部隊長雙手牽住馬韁，兇狠地正視著李滬生，像是無所不知的父親，突然被兒子的一句傻話問住了似地，無話可說，長長出了口氣：&ldo;你說，你為什麼是中國主義者？&rdo;
&ldo;這----蘇聯人窮兇惡極，在邊境製造事端啊----&rdo;李滬生一時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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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個----廢話！還是執行任務吧。&rdo;部隊長沉默半晌，欲言又止，又似無可奈何地調轉話題，掏出懷表：&ldo;已經是下午3點了，還有100多里路程----走吧。&rdo;
一路上，兩個偵察員就這樣磕磕碰碰的‐‐在那個禁語、忌語的年代，到處是思想的囚室，僵化的黑洞，凍殘的大腦在探索，沒法真正的突破，被迫窗洞窺望----在一層冰縫裡，你也在行走，我也在行走，都以為活著，都被活埋著‐‐但是這種磕碰，是一種激進的思想，和一種更為激進的思想的碰撞，互相懷疑著，交織著，鬥爭著，發出雷電的火花。
冰碰著冰在解凍的河流上----嘁嘁嚓嚓咔咔嚓嚓----裂縫之間說訴著說訴著說訴著，解凍著自己----一道道冰縫在製造著分裂，一小塊小塊融冰，消失成無法再分割的一體‐‐
說話吧，中國的冰！在僵化的體制裡，陳襲的意識裡；牆與牆的隔閡裡，心與心的封凍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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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漸漸稀落了，兩騎不急不緩，踏步前行。部隊長解下腰間的乾糧袋，取出烙饃，遞給李滬生，李滬生也遞過來水壺。嚼著烙饃，部隊長迷惘的目光，悄悄從李滬生身影上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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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為什麼要和穿黃衣服的人打？&rdo;二百五毛頭軍士小夥又冒了一句‐‐
這是在問上次中蘇邊境塔城山口凌晨看到的一幕，一個藍制服和一個黃制服，兩個紅五星軍士----揚劍拼殺，徒手格鬥----部隊長狠狠白了李滬生一眼‐‐一個傻瓜有時候提出的問題，比一百個聰明人能夠回答的還要多----&ldo;為了各自的主義和理想唄！&rdo;惡狠狠地吐了一句，又&ldo;啃&rdo;了一下嗓子：&ldo;他們是50年代結下的宿敵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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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哼----&rdo;莫名地瞥了一眼&ldo;13點&rdo;，那個楞頭小子正抹去嘴角的烙饃渣，仰頭向嘴裡灌進一口冰水‐‐部隊長心裡暗嘆一口氣：&ldo;這些----蘇聯、俄羅斯、中蘇關係、中俄關係，共產運動，兩黨辯論，兩國糾紛----歷史的現實的，理論的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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