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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被挑起,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宋詩嘉再無法安眠,靠著窗戶出神,想起六年前的瑣事。
那時的宋詩嘉已百折不饒地牽到顧長風的手。大冬天,她窩在他校外的公寓裡說夢想:&ldo;以後要當名設計師,不然就考記者,想怎麼說怎麼說,心情不好就亂說。&rdo;
完了她問正在看一沓航空模建資料的顧長風,&ldo;你呢?&rdo;
他頭也不回地翻篇,&ldo;沒夢想。&rdo;
女孩從他腳邊爬起,毛茸茸的腦袋蹭進他臂彎,眼睛亮亮地說:&ldo;那我幫你選一個!政場複雜,瞬息萬變,不然你去經商?你的腦子一定行,這樣我兩的兒子就可以變富二代。&rdo;
他放下手裡的手,假裝考慮,&ldo;可我只想風月不想風雲怎麼辦?&rdo;
宋詩嘉立馬跳起來,手舞足蹈地唱了大半小時的《男兒當自強》,直到顧長風受不了她的呱噪以吻封緘,成全了她想吸引他注意力的小心思。
夜色令人目眩神迷,宋詩嘉回神,耳邊的嘰嘰喳喳還不間斷。
臨到下車,有簡訊鈴聲滴滴響起。看見顯示,宋詩嘉才發現,時隔六年,顧長風的手機號也沒換過,而儘管她也未曾再撥打,可依舊備註著&ldo;宋詩嘉終結者&rdo;。
&ldo;雪碧回家了。&rdo;他說。
第 6 章
爽約了同事,宋詩嘉匆忙趕回公寓,阮雪碧已好端端坐在沙發上。
一見宋詩嘉,她跟剛奔完喪似地撲過去:&ldo;詩嘉嗚嗚,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rdo;
哭訴中還不忘往嘴裡塞了一塊奧利奧餅乾,說好餓。
顧長風也在,宋詩嘉詢問究竟怎麼回事,他簡略地說對方找錯了人,接著掃視幾眼歪七倒八的飲料瓶和雜誌書籍。
宋詩嘉窘迫,難得口吃:&ldo;是、昨晚那群人弄亂的,我還沒時間整理。&rdo;
以往每次她去顧長風的公寓,也總弄亂他的房間,沒絲毫條理性,如今依然。
宋詩嘉安撫著阮雪碧受傷的心靈,儘管她看起來有吃的就夠了,還使勁給自己遞眼色,宋詩嘉暗暗掐了她一把,得到委屈出水的眼神。好在那人各個房間勘察後便說要走,出於感謝,宋詩嘉送他下樓。
小區的車庫在大門外,宋詩嘉亦步亦趨跟在沉默男子身後,像極了大學時想方設法纏著他那般。
唯一不同的是,以前的她總自信滿滿,似乎世上沒做不到的事情。如今她垂下頭,像只鬥敗公雞。
恍惚間,宋詩嘉撞上前方人挺直的背脊,她捂了腦袋泱泱地說對不起,抬眼卻在小區門口發現紀襄。對方倚著車門,映在路燈裡,似乎在樓下呆了很久,腳下堆滿菸蒂。
看見紀襄,宋詩嘉並不驚訝,相處多年,瞭解甚深,都不是能將心事憋住的人,只沒想他來得這般塊。
顧長風的停頓只是片刻,抬腳去到了停車場門口,宋詩嘉如釋重負,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抬臉打趣紀襄,&ldo;新婚燕爾跑出來,不怕老婆收拾啊。&rdo;
紀襄用腳底碾滅大把菸頭,涼涼瞧女生一眼,笑:&ldo;先辦的婚禮,沒扯證兒呢。&rdo;
因為太瞭解,他簡單的一句陳述已讓宋詩嘉神經繃住,嚴肅道:&ldo;紀襄,你在外面怎麼花天酒地我管不著,可你得對許暖負責。你兩大學就在一起,到如今也六七年。不管她愛你的方式是不是你想要的,一個女人用最好的青春陪你,換來的就不該是薄情。還是那句話,做人得有良心。&rdo;
看她還妄想逃,紀襄的眼神更涼,離得她近了些,頭一次對她掛上惡狠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