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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亭開門進屋，撲鼻一股飯香。
這是她在家裡從沒聞過的味道。
江浸月正端著菜，見她進門，笑著打招呼，“回來啦。”
“什麼時候搬來的？”
“今天下午，微信上跟你說了聲。”
“我在醫院來著，沒注意手機。”
沈君亭掏出手機，關掉了靜音模式，她在醫院不希望有人打擾，總是把手機設定成靜音，什麼訊息都不回覆。
她還有一個備用手機，只有工作室的合夥人知道號碼，供緊急的情況下和她聯絡。
但那部手機，從來沒響過。
“吃過飯了嗎？坐下一起吃點吧，我做了很多。”
沈君亭望向餐桌，上面擺著三菜一湯，色澤鮮亮，香味濃烈，無聲地召喚著她。
“怎麼做這麼多菜。”她洗過手，在桌邊坐下，一天沒好好吃飯，面對美食，假意客氣實屬愚蠢。
“今天也算喬遷新居，給自己一點儀式感。”
“那我不客氣了！”
沈君亭動起筷子，第一口菜下肚，便溫暖地想要哭出來，但她表情依然平淡，只是不動聲色地吃著。
“手藝真不錯，經常做飯嗎？”
“不瞞你說，這是我回北京正兒八經做的第一頓飯。之前借住在朋友家，就下個麵條攤張餅，沒機會好好開火。”
“聽你口音北京人，怎麼，之前在外地工作？”
“嗯，上週剛從上海調動到北京。”
“你和陽哥呢，怎麼認識的？”
“他是我上司。”
“怪不得，他說你是她朋友，可我看你們不像是很熟的樣子。”
江浸月笑笑，心想做心理諮詢的就是不一樣，一眼就能看出人和人之間的關係遠近。
“看你一直往醫院跑，還好嗎？”
江浸月看沈君亭眼眶發青，身形消瘦，不知是她生病了，還是家裡人有什麼事。
猶豫半天要不要問，想想既然以後要在一起住，關心一句也不算冒犯，還是問出了口。
“我媽腦溢血癱瘓了，平時護工照護，我就週末去，給她洗澡翻身，儘儘孝心。”
沈君亭看江浸月有些尷尬，不知該如何安慰的窘迫樣子，心想這姑娘真是單純。
“著急用錢也是因為我媽。國際部的康復科條件好，但費用高，半年就要20萬，我和人合夥開店，分紅年底才有，每月工資不高。給她送到國際部，我也心安。”
“嗯嗯，你也多照顧自己，都會好起來的。”
“好是不可能了，沒事，人都有這一天，看得開。對了，你爸媽怎麼樣，身體還好吧。”
“我媽媽很早就過世了。爸爸還算硬朗，但他有自己的家，我和他不常聯絡。”
“你媽什麼病沒的？”
“我也不太清楚，那時候還在上學，大人的事也不跟我細說。就記得剛得病時，去針灸，有一天回家後就不好了，從那之後就一直住院。”
“針灸也有人給我推薦過，還有很多偏方，我不信那些。我也不相信奇蹟。”
“是啊，平平淡淡就是最大的奇蹟了。”
兩人默默地吃著，良久沒有再說話。
吃過飯，江浸月收拾桌子去洗碗，沈君亭靠在廚房的門上看她。
“不好意思，我沒幹過家務，就不給你添亂了。”
“沒事兒的，咱們以後一起住，彼此都別客氣。”
“對了，你要是有朋友需要心理諮詢，可以推薦給我，簽單後給你返佣金。”
“不用不用！”江浸月紅著臉轉過身，有點應付不來沈君亭的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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