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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終於停住了……
“唔……”
他驚醒,不知是第幾次了,整個人坐在床上,渾身冷汗直冒、頻頻發抖,眼眶溼透,淚水不斷湧出,似乎滿是恐懼。
看了看床頭的鬧鐘,上頭顯示凌晨一點半。看了看身旁的人,老婆睡得很安穩,嘴角還有甜甜的笑。
安德魯抹了抹自己的臉,努力想要剋制自己的發抖,還有那自從回家之後便尾隨而至,始終難以驅離的恐懼與歉疚。
他不敢跟任何人提,尤其是老婆。在軍隊裡,在那場戰爭中,他殺了太多的平民,包括小孩,但大家都習以為常,甚至冷血麻痺,所以沒有人會拿那件事來苛責他。
可是,自責是最恐怖的處罰。
回到家裡,看到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妻子,他才驚覺自己真不是人,歉疚之深、恐懼之大,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老婆總說,他有任何事都可以跟她分享,讓她跟他一起承擔,可是他怎麼可能說得出口?
說他因為不得已,殺了一個小女孩?那女孩只有大概五、六歲,就跟Jenni一樣,是個可愛的孩子……
連他都不原諒自己,他更怕老婆、孩子知道以後,會用異樣的眼光看他。最恐怖的是,他怕自己已經不是正常人,血液裡竟流淌著殘酷的成分,可以殺人不眨眼,可以冷血無情。
安德魯踉蹌下了床,儘量保持動作輕柔,怕吵醒老婆。但他全身不停發抖,走往門口的路上甚至跌倒;幸好羅思綺睡得熟,沒因此吵醒她。
出了臥房,他走在昏暗的走廊上,望前、望後,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只能下意識的往書房走去。
來到書房門口,轉開喇叭鎖,走進書房,不敢開啟大燈,直接將門反鎖上。他摸索著往書桌走去,直接往椅子上坐下去。
書桌上擺著他的公事包,突然,他想起休假前同事給他的東西,聽說可以平復情緒、恢復精神、不再頹靡。
真的嗎……
試試看,不然現在連酒精都救不了他。
開啟公事包,拿出一小包東西——一個小小的夾鏈袋,裡頭裝著白色粉末,他看著,凝視著,手微微發抖……
然後開啟夾鏈,將手指伸進沾了一些粉末,記得同事說過這東西的用法……
他將粉末放在鼻子前輕輕一吸,然後閉上眼睛,突然間,手不抖了,身體不冷了,眼淚也停了,喘氣也不再了。
他張開眼睛,將袋子裡所有的粉末統統倒在手上,然後用同樣的方法吸入,繼續享受,沉溺那種解脫的感覺……
“老婆,你要教我中文,是不是要給我取箇中文名字?”
“需要嗎?你這個蠻夷之邦的人,需要有中文名字嗎?”用中文說。
“什麼東西,我聽不懂啦!”中文還不太好,尤其聽不懂四字成語。
“barbarian。”
“嘿嘿,你是說我在床上像野蠻人,還是在床下啊?”
“變態。”笑了笑,“好!我幫你取箇中文名字。”
想了想……“中文是姓在前面,名在後面。姓的話,跟我一起姓好了,你也姓羅,反正你叫Lowell,也是羅的音。至於名字……”
“什麼名字?”
“你叫安德魯,有個安,就叫你羅祈安好了。”
“很好聽耶!只是,什麼意思啊?”
“祈禱你……平安回來……”
深夜時分,睡眠再度中斷,又醒了過來,羅思綺坐在床上,摸著肚子,肚子變得更大了,懷孕已經七個多月,距離臨盆也不久了。
摸向一旁,老公又不在。
神經突然又繃緊,這陣子一直這樣緊張兮兮,怕老公出了什麼事,自己正在懷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