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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這事譚縱還真知道,只不過卻是從南京府衙的帳薄裡看來的。而他今兒個在蔣五與曹喬木面前演這麼場戲,也不過是小露一手罷了。
這會兒譚縱見徐駿懷疑了,便隨意糊弄了幾句把這小胖子糊弄走了。那小胖子吃了頓便宜的早餐,又懶得多事,自然也沒什麼好留戀的,連忙屁顛屁顛的走了,走前還不忘打趣譚縱,說過兩日去客棧找他,順便聽蘇瑾唱兩句。
等徐駿走遠了,譚縱這才回歸頭來對著曹喬木道:“曹大爺可聽出來這裡頭的奧妙了?”
茶樓里人多嘴雜,譚縱自然不敢喊曹喬木曹大人。那邊曹喬木也是個老事故了,自然懂譚縱的意思,便沒多話。
那邊曹喬木雖然聽著有些奇怪,可仍然點頭道:“紫狼毫乃是狼毫中的上品,僅次於專供太學的貢品金狼毫,想不到收價卻僅僅只要五錢銀子,當真是出乎意料。”
“一進一出,便是一兩銀子的差價。若是一年能賣個一萬兩萬,怕是僅這狼毫筆便能歲入上萬把。”譚縱說完,又從袖籠裡掏出一隻筆道:“曹大爺再看這筆,你可知值幾錢銀子?”
這筆是支新筆,便是連水都沒下過的,顯是譚縱特意買來的。
曹喬木看了半晌道:“這不過是支豬毫,怕是不值多少錢,一錢銀子怕是能買個兩支。”
譚縱笑著點點頭,忽然又對蔣五道:“蔣公子,若我將這筆以一兩五的價賣你,你可買?”
蔣五連忙將心裡頭對徐駿的不爽拋開,撇嘴道:“我又不傻,怎會花高價買這等爛筆。”
“哦,你不傻不願買,可我卻是要買的。”說著,譚縱便將這支豬毫放進袖籠裡倒:“不僅我要買,便是整個南京府一府二州得士子都要買。也不多,每年十支卻是要的。”
那邊蔣五聽了先是狐疑一陣,隨機卻是勃然大怒,顯然是明白了譚縱話裡頭的意思。而曹喬木卻是毫無怒色,似乎早已知曉其中情況,只是皺著眉對譚縱道:“譚亞元這話卻不必再說了。”
蔣五見曹喬木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瞬間便明白了什麼,心裡頭頓時有火發作不得,只是拿著茶壺給自己連倒了四五杯茶下去,這才稍微平靜了些。
那邊譚縱見著蔣五在那拼命灌茶滅火,心裡頭好笑,知道這位皇子終究是在京城裡頭呆久了,對下面的彎彎道道知曉的太少,所以才會這般情況。只是他原本便志不在此,臉上自然不會因為曹喬木的反應有所崩壞,只是仍然一副閒淡神色道:“若我說這不是筆,是修河堤的築石呢?”
譚縱嘴裡方一蹦出“河堤”兩個字,蔣五與曹喬木便同時坐直了身體,可沒一會兒,兩個人又彎了身子。蔣五更是忍不住對著譚縱不屑道:“我還道你有什麼真知灼見,不過如此。”說著,略略一頓,似是怕譚縱不服便又再度接上話頭道:“別說是南京府了,便是蘇杭二州得河堤,我也是親自去查探過的。雖說有些問題,可那些築石卻是用的上好的方料,可沒有你這假狼毫一般的以次充好。”
“若是我將南京府的河堤賣給蘇州,再把蘇杭的河堤買給南京府呢?”
見蔣五似要反駁,譚縱卻不給蔣五再說話的機會,只是緊接著他的話道:“河堤不能賣,可修河堤的築石可以啊。我若是把南京府的築石挖了,再運到蘇州二州去,豈不是一樁一本萬利的買賣?反正只要拿布一攔,誰知道里頭到底是在修河堤還是在挖河堤。便是百姓也沒誰會去管這等子閒事吧,只要這河堤好了就成。”
將蔣五仍想反駁,譚縱仍然不給他機會,只繼續道:“所以這河堤嘛,也不要修得太好,最好每年都要出點紕漏,這才能尋著藉口動工。若是修的太好了,第二年又哪有藉口去‘修’河堤嘛。”
譚縱這話說的頗有點驚世駭俗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