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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老夫人的手掀開車簾,見親家的大門口這麼多閒人,眉頭微微一皺。只是她人已經來了,還能不見親家夫人?
在兩個美貌丫鬟的攙扶下了馬車。今兒她穿著一身簇新的撒花寶瓶紋樣織金長袖鑲邊薄衫,套著滾邊繡祥雲紋比甲,額頭戴著雪裡青金線抹額,正中部位一枚龍眼大的珍珠,年華不再,然通身的富貴氣,不敢說比京城一品高官大戶人家的主母,不過這嶺南麼……
郭老夫人矜持的抬了下頷,在陸宅老管家恭順的指引下,進了陸氏老宅。
“可把老姐姐給盼來了!”
陸老夫人親自在二門迎接,牽著親家母到集福堂。“早想跟老姐姐聚一聚,嘮一嘮家常,只是我這身子……哎,不瞞您說,一日不如一日了,害怕失禮,就不敢見。”
出乎郭老夫人的預料,今兒陸老夫人穿著一件半舊的醬色萬字不斷暗紋交領衫,半斑白的髮髻也沒什麼貴重飾品,通身上下,竟然只有手腕的翡翠鐲子較為珍貴。
“我也時常唸叨親家哪!和您一樣,也總想找個機會見面,可惜我那一大家子,輕易不得閒。昨兒收到您的請帖,這不,我們兩姐妹也有一二年功夫沒好好聊聊了,就把家裡的事丟開了手。心說,怎麼也得先來見見您。”
陸老夫人聽了,微微一笑,請郭氏坐在上位。郭氏略一打量,見這集福堂仍舊跟舊年一樣陳設,一水兒的雞翅木傢俱,正中是捲雲紋嵌寶供桌,桌上觀音瓶,牆上掛了一副字畫,字型寫意舒展,“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
論富麗堂皇,郭家一個小爺的房間也比這裡強幾倍去,可郭氏不敢一點麻痺大意,輕輕啜了口香茶,暗自揣測親家母請她來的用意。
“哎,我這不中用的身子,天天喝藥……老姐姐莫怪!”陸老夫人欠欠身。
請人品茶是一件風雅事,自己卻在喝藥,而且氣味難聞,將茶香都沖壞了,實在失禮。
郭氏搖頭,“我也上了年紀了,親家母何必如此見外。”
明明陸老夫人道歉,可郭氏卻如坐針氈。因為她冷眼看著,陸老夫人喝藥不是普通人,接過藥碗咕咚咕咚喝完就行了,是怎樣在四個丫鬟的伺候下“喝藥”。
先有一個小丫鬟端來腳踏,貼身大丫鬟琥珀站在陸老夫人身後,輕柔的繫了一塊純白的巾帕,另有一個丫鬟端著托盤,裡面放了藥碗、蜜餞,巾帕。
陸老夫人喝完藥,用一個細細的竹籤拈了一個蜜棗,而後在第四個丫鬟服侍簌口之後,這才結束。
怎麼說呢,大概就是郭氏慎重的原因。為二女兒選的夫家,系出名門!有的時候郭氏也奇怪,明明被髮配了,怎麼還保留京城那種規矩套著規矩,能把人壓死的韻味感覺呢?
陸氏喝完藥,按著胸口,“我老了,活一日算一日。且糊塗的時候比清醒的時候多。哪一天徹底老糊塗了,也不指望什麼,兩腿一蹬,就指望我家煥哥兒扶著我的靈柩葬在祖墳裡,就完了!”
“親家千萬別這麼說,你比我還小三歲呢!”
陸老夫人呵呵一笑,“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沒有老姐姐的福氣!老姐姐是有福之人啊!家裡姊妹兄弟多,又生了四個兒子!各個不凡。
當年老太爺想給煥哥兒成親,我就說過,不用看別人家了,就郭家好!有老姐姐這樣有福氣的人壓著,後輩們只消聽話,就有享不完的福。”
郭氏聽了誇讚,謙遜道,“親家母抬舉我!”
沒有樂開懷,反而更加謹慎了。她覺得陸老夫人話裡有話。
“後輩們知曉聽話”這是什麼意思?是說她女婿,陸老夫人的兒子陸之煥沒有聽話的,帶著星霜去了臨塵藥廬,還是說她女兒郭金芙的?
想到金芙,郭老夫人越發覺得難受了——她自己四個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