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多次枉痴心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四輛軍車護送。
青木在後座上端坐,目視前方。智化和他並肩坐著,一聲不吭。窗外是平直的公路,涼風從半開的車窗裡吹進,習習清涼。
智化忽然覺得青木在看他,不過既然青木並沒有命令他看回去,他也就仍然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半垂著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青木胸中逸出一聲嘆息:
&ldo;東條君,看著我。&rdo;
智化順從地轉過臉看著青木,但是並沒有和他對視。傷痛加上旅途勞頓,還有沉重的心事,使智化本就清秀瘦削的臉頰更加線條分明。
青木凝視他一會,開口:
&ldo;東條君剛來軍部報到時,只有十九歲。&rdo;青木聲音可稱柔和,&ldo;那時我選中東條君,並不因為你是東條大將的兒子。我是覺得,你對一切都很專心,專心到只活在當下每一秒鐘裡,彷彿沒有明天。&rdo;他向後退了退,刻意離智化遠些,那是一個欣賞與敬重的距離,&ldo;就像櫻花。&rdo;
智化目光向上撩了撩,不過沒有撩進青木的眼睛,就又低了下去。
青木像是自語:&ldo;你不是刻板的工作狂,敬業的同時精通琴棋書畫,茶道花道……我並不認為有一個支那母親是你的恥辱,如果想讓不瞭解日本的人知道什麼是大和風雅,我一定會告訴他,你就是。&rdo;他聲音低沉迷醉,&ldo;……軍人的風骨,文人的風流。&rdo;
智化閉上眼睛,眼尾有一絲微不可覺的顫動。
青木的聲音在繼續:&ldo;如果沒有戰爭,我不會遇到你。雖然我並不感謝戰爭,但我還是感謝機緣能夠把你帶到我面前。&rdo;他停了停,&ldo;東條君一定覺得奇怪,我為什麼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rdo;
智化低下頭:&ldo;是。&rdo;
&ldo;如果直到上海和談結束,你仍然像現在這樣安靜清白,&rdo;青木摘下右手的白色軍用手套,把手徐徐伸到智化面前,&ldo;請允許我和你,兩個隨時準備玉碎的大日本帝國軍人,無論生死,都在一起。&rdo;
智化抬起眼睛,對上青木薄薄眼皮下的目光,安靜看著。
青木的手一直伸著,沒有收回的意思。
智化指尖動了動,慢慢伸出手來,放到青木手裡。他第一次碰觸青木的手:薄薄的槍繭,殺人的痕跡,指腹冰涼,只有掌心悸慄著一點點跳動的暖。
這樣的一隻手把他的手握住,小心翼翼,恭敬而虔誠。一個從未見過的青木賢二在他面前低下頭來,語聲溫柔:
&ldo;謝謝你,智化。&rdo;
智化任憑他握著自己的手,心裡一陣陣冷上來。他不懷疑青木說這些話時的誠意,但是一個久經明暗沙場的軍人不能有真心。青木在滿洲剿過一個悍匪,激戰十天十夜將其擊斃,之後帶領部下對著屍體敬禮,全心尊敬,毫無虛偽。
真心,是給死人看的。
前面到了路卡,守路卡的關東軍早已得到通知,青木的車隊幾乎沒有等待就駛上了公路。
四輛軍車中的兩輛加速超越青木的座駕,在前面開路,另外兩輛在後面跟隨。
第四輛軍車的最角落,一個日本憲兵抱槍坐著,剛從本土來到滿洲,水土不服,精神不振,差點因為水火問題沒上來車。
&ldo;嗨,新來的手冢,你這傢伙精神點!&rdo;同伴捅捅他,&ldo;知道你肚子不舒服,要不要來點吃的?&rdo;
手冢揉揉肚子,可憐巴巴地點頭,接過同伴遞來的乾糧,狼吞虎嚥,連壓到鼻樑上的帽子都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