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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龍巴說:“我現在就想幹你!”
女人說:“要幹就幹唄!說話還這麼粗魯……”邊說邊脫褲子。
龍巴翻身壓到女人身上,不過在他的潛意識裡,身下的女人已變成了詩芸。可女人的亢奮立即喚醒了他的意識,使他索然。
女人是敏感的,女人問:“你怎麼啦!是不是想著別的女人了?”
龍巴:“瞧你想哪裡去,我有你一個就夠了……放心吧,我這模樣,鬼才看得上呢!”
女人:“這麼說我是鬼了?”
龍巴:“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有點累了……睡吧,天不早了!”
方玉英也就不吭聲了,不一會就發出了甜甜的鼾聲……
方玉英相信丈夫說的那句大實話:“鬼才看得上呢!”她當然不是“鬼”,但也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黨員,心胸開闊,不會以貌取人,更何況是白鄉長做的大媒呢!她把他醜陋的臉看作是“革命的傷疤”,看成是“光榮的花朵”,才同意嫁給了他。別的女人,只怕就不會有她這麼高的思想覺悟了,看見這張鬼臉,不嚇死也得嚇跑,誰還敢接近他?誰還敢跟他上床……這麼想著,方玉英就很容易打消了對丈夫的猜疑,對自己的“醜男人”一百個放心,忙裡忙外地過著自家的日子了。
有了妻室的掩護,龍巴猶如穿上了一套保護色的衣服,出入任何一家或與任何一個女人來往,都不易引起別人的猜忌,何況他是書記、社主任。自然,龍巴常到杜蔫子的家去也就顯得平平常常,不是什麼稀奇事了。當然,龍巴不會沉迷在女人的情愛之中,詩芸也不讓他沉迷。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是龍頭,他要帶領白馬坡人走社會主義道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當然得把主要的精力放在農業社的工作上。讓翻身做了主人的農民,日子越過,越好,就像芝麻開花一樣節節高。
……
這時候的白馬坡村,還是農業社、互助組、單幹戶並存的社會,田野上常常形成了兩幅截然不同的風景畫,一邊是成群結隊、歡聲笑語的勞動景象,一邊是形單影隻、沉靜寂寞的耕作場面,猶如獨唱與合唱同臺演出,給人予強烈的視覺和聽覺衝擊……
然而不久,這種格局很快便被具有強烈“統一”意識的人們打破了。
一條組建高階合作社的訊息在村裡傳開了,攪亂了單幹戶、互助組組員這些莊稼人的心。一時間,各種春耕生產準備工作嘎然而止,他們開始觀望、等待,深怕自己白費了力氣,自己的肥料肥了別人的田地……要那樣,還不如呆在家裡睡大覺,或是走走親戚、喝喝酒,過足年的滋味哩!
一 養古洩露訊息
最初洩漏訊息的是駝背養古。
在白馬坡村,要說誰活得最瀟灑、自在,當屬駝背養古。用他自己的話說,想吃就吃,想睡就睡,誰也管不了!養古有一個很好聽的大名:“楊逢舉”,但沒有人這麼叫他,只叫他“養古”。他是個一人吃飽全家不捱餓的角色,二十五六當單身一個,萬事不愁,依靠政府。這不,太陽曬著屁股了才爬出被窩,抓個空酒瓶就往村裡小賣鋪走,一邊走還一邊吭唱:
蘇三離了洪洞縣
將身來在大街前
未曾開言心內慘
過往的君子聽我言
哪一位去往南京轉
與我那三郎把信傳
……
祠堂前的柏樹下,白鬍子老頭德壽爺正在給一頭黑母牛篦毛髮,念龍、茂田和祖旺等一夥孩子轉著觀看。這頭黑母牛是他用兒子撫卹金不久前買的,高大壯實,全身油光黑亮,肚皮顯得很大,德壽爺說裡面有了牛寶寶。德壽爺的二兒子犧牲在朝鮮戰場,是白馬坡村唯一的烈屬。太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