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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似全家族會齊的郊遊。」
這樣的對話沒有人見怪,氣氛一直都是輕鬆明朗的。
然而,只有健介一個人感到很殘酷。他認為火葬場應該是在陰鬱的天空下,悄悄吐露出燒人的白煙。在晴朗明亮之中,在充滿生命活力的空間,排出焚燒結束生命的死者白煙,未免太殘酷。
「喏,那就是燒奶奶的煙。」
有人指著煙囪的方向說,白色的煙裊裊升上藍天,上面大概也沒有風,白煙筆直的升上去。
「這是名副其實的昇天。」
「據說,如果是年輕人,煙是黑色的。」
「可能是因為對生命的執著未斷,冒著留戀的油脂,所以才是黑色的煙吧。」
「享盡天年的人,連煙都是乾枯的。」
在這樣交談的遺族們眼前,白煙突然變成黑色,恰像轉換頻道一樣突然鮮明。剎那間,大家都啞然瞪視著空中。
煙的顏色愈來愈濃,活像藍天出現一道黑溝。這時健介覺得祖母是在向子孫們抗議,她尚未乾枯。
為的軀體大約燒了一個鐘頭。據說高齡的遺骼燒起來比較快,骨骼的量也較少。在撿拾骨骼時,健介趁親戚們不注意,偷偷把白紙包的遺骨放入骨壺。這時,想必是眼花,彷佛看見骨壺後微動了動。
當時他湧起完成祖母所交代的兩件事之一的安慰感。
拾完遺骨後,親戚們全部回到福原家,舉行吃素期滿儀式。這時與守夜的時候不同,大家圍繞著成骨灰的死者,談談死者生前的往事,彼此安慰一番。
這正是健介看中的機會。祖母孃家的人也有數字參加,趁這時候接近他們,向他們打聽祖母未婚前的生活情形。
為治向參加的人致謝,一一介紹親戚們。都是以祖母為中心的親戚,所以第一次見面的親戚很多。
正如健介的預料,堀切家也有好幾位來參加。據為治的介紹看來,祖母的本家已經斷絕後代,這天來參加出殯的是分家的親戚。
幾杯下肚,席上氣氛正愉快時,健介便移到分家親戚中最年長的一位,叫做堀切真三郎的老人旁邊。
他是一位七十歲左右,面貌有幾分像為的老人。
健介以自然的態度向他斟酒搭訕。
「我是奶奶的長孫,叫做健介。」
剛才為治叔叔介紹過,但也許沒有印象,所以再度自我介紹。
「啊,原來你是為吉的兒子,常聽你奶奶說起你。」老人和善的眼光看著健介。
「大家聚在一起的機會很少,所以我想趁機請教您,奶奶在嫁到福原家以前的事,福原家已經沒有人知道,要是不趁現在聽一聽奶奶的事,真的就要失傳了。」
「對,這是對的,先祖的事跡,子孫應該為下一代仔仔細細記錄下來。我知道的一定會全都告訴你。不過,說真的,你奶奶結婚前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她活得太長了。」
「奶奶為什麼嫁到福原家來?」
「據說是父母做主決定的,因為對方的父母有交情。」
「對不起,您和奶奶是怎樣的關係?」
「我的父親是你奶奶的義弟。」
「怎樣的義弟?」
「堀切家沒有子女,所以收你奶奶做養女。但後來生了我的父親和伯父,因此,就把本來預備繼承堀切家的你的奶奶嫁到福原家。」
為繼承香火而認養的養女,後來因為生下了子嗣,便以出嫁的形式把她送到福原家。這是當時以家為中心的社會常見的事。
「奶奶被認養以前的家,您清楚嗎?」
「唔,可能沒有人知道。聽說好像是堀切家的佃農,但為女士從不說她自己的事。」
堀切本家既然已斷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