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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是祝櫻毫不講理的破口大罵，那個跟她回家的男人應該是抱住了她，阻止了她接下來繼續摔東西的舉動。
祝檸深吸一口氣，平穩了情緒之後，微笑著向周姨示意自己沒事，然後挺直了背脊，頭也不回地進了臥室。
——太糟糕了。
——沒有江慕在身邊的時刻。
緊緊合上的臥室門並不能完全隔絕從客廳傳來的罵聲，祝檸面無表情地靠著門板蹲下，剛離開江慕的不適感忽然就被無限放大，紛至沓來的不安和無助就快要把他淹沒了。
這種絕望到快要窒息的感受祝檸並不陌生，這麼多年來他不知獨自經歷過多少次，又不知浮現過多少不可言說的慘烈念頭，只是每一次都以自己的怯懦終結來不及發生的事故。
過去這種只要強迫自己陷入一場睡眠，再次醒來就能恢復元氣的破事，怎麼現在就變得好像只有江慕出現，自己才能真的熬過去的狀況呢？
江慕江慕江慕。
祝檸聽見自己心裡在不停地默唸著江慕的名字。
迫切又脆弱。
想要立刻與江慕見面。想要躲進江慕懷中。想要待在江慕身邊。
好像只要這樣就能隔絕一切。
祝檸雙手握著手機，對著江慕的對話方塊發呆了許久，然後一字一頓地敲打出「男朋友」三個字，點選傳送。
-怎麼了？
-男朋友
江慕回得很快，祝檸的訊息剛傳送出去，下一秒江慕就回復了。
急需慰藉的時刻，能及時得到回應的感覺，也太幸福了吧。
祝檸的鼻尖沒來由地一酸。
-我好想你啊
訊息一發出去，祝檸便看到江慕的微信名字跳了一下，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的提示。
-我們才分開三十七分鐘
-小黏人精
第22章
對祝檸來說，江慕就是他的光。很多時候祝檸只要想到這個人，就感覺眼前面對的所有陰霾灰暗，總有一天都能迎刃而解。
祝檸曾經以為，在自己的青春期徹底結束之前——啊，也不是沒有預設過這一生，恐怕要一直平淡無味、行屍走肉般生活。
是江慕的出現打破了這樣的困境，隔絕了一切惡象，給了自己逃離噩夢的可能性。
並非沒有意識到自己對江慕的過分依賴。若不是遇到江慕，祝檸可能永遠不會知道，原來一向厭惡社交、不喜歡肢體接觸的自己可以黏人到連他自己也難以置信的嚴重程度。
——哪怕下意識地節制，還是過分明顯的程度。
祝檸擔心這樣的自己會很快耗盡江慕的耐心和好感，不止一次地明著暗著試探，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招惹江慕膩煩的底線究竟在哪裡。
太緊張，太小心翼翼，太缺乏安全感，這令江慕感到有些意外，祝檸竟是在感情方面這麼悲觀的小孩。
江慕安撫般拍拍懷裡的少年的後背，聽著對方輕聲詢問自己：「我是不是太黏人了？你會覺得煩嗎？」
「不會。」江慕語氣堅定，聲調卻溫柔，「你可以對我任性，可以做幼稚的事，可以很黏人，像這樣賴在我身邊我也很喜歡，所以沒必要裝作懂事，或者怕我不喜歡就委屈自己。在我這裡，你可以不用長大。」
任性也可以。幼稚也可以。黏人也可以。不懂事也可以。不長大也可以。
相比起一直以來祝櫻對他的殷切期盼：要懂事、要成熟、要快些長大，江慕這些說法，在別人聽來，恐怕只會覺得這簡直就是某個胡作非為的大人毫無常識的廢話。
畢竟每個大人都在告誡孩子，變得成熟懂事才是正常人的必經之路。
——但祝檸根本就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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