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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禿禿的樹枝被厚厚的積雪壓的抬不起頭來。
破曉一個人負手站在院中。他不在乎天氣的寒冷，也不在乎飄散的雪花。只因，這刺骨的寒風，可以讓他的腦子更加的清醒。
這一年來，他和暗夜在臺面下積極籌劃。如今，三王分黨割據的局面已經日漸明顯。雖然他們在表面上還是一如既往，但私底下，他們都已經心中有數。只是現在礙於皇上，他們還不敢把動作做的過大而已。
吸收了鎮北大軍和周邊郡縣的兵力後，他們的兵力已經逼近八十萬，在三黨之中，可算是最多。而這些日子，暗夜在私下為他募集糧草，利用漕運和陸運賺錢，也獲得了初步的成功。洛陽方面，暗夜也已經順利擺平了曹夕真。乍看來，這一年多的時間，他們是大有收穫，可是，此時令破曉覺得格外頭疼的，卻是朝堂之上的事情。
他們現在雖然有兵，雖然有錢，但是他們在朝中卻無依靠。太子之所以能位居東宮屹立不倒，正是因為太子可以掌握朝臣。放眼看來，現在朝中二品以上的官員和武將，有大半都在太子之手。六部中，除了兵部尚書孫元和刑部尚書刑天，其實四部也已經在太子之手。右相龐嘯天和左相蕭碩，都與太子交好。太子身邊更是有太傅加應然和國舅霍道非為其走動。可是反觀他自己……
雖然護國大將軍墨城現在與他交好，可墨城畢竟是個將軍。若論領兵打仗，在天朝或許無人可勝他，可論到朝堂上的爾虞我詐，墨城是斷斷鬥不過那些文人的。他的手下，雖也有諸多親信，但能在皇上面前說上話，能在關鍵時刻有助於他的，卻是少之又少。
所以，他若是不抓緊時間在朝堂上擴充自己的勢力，那麼就算他手下的兵馬再多也沒有用。
破曉抬起頭，望著天際上那顆明亮的星子。腦中回想著，這一年來，他身邊的人和事。
自墨獻死後，他心中最後那一絲親情彷彿也被斬斷一般。身在皇家，本就是件要命的事情。前些年，他始終隱而不發。可灝然的暗殺和墨獻的死告訴他，一味的隱忍是沒有用的。他必須現在就開始動起來。灝然，他難道以為他破曉真是不記仇？他難道真的以為他就這麼任他殺了他手下之將而忍氣吞聲？
他錯了。
他並不如他們心中想的那般仁義厚道，只是這麼多年來，他帶著這假仁義的面具，將自己掩飾的太好了一些。身在皇家，有誰可以安於現狀？有誰，又能夠真正的置身事外袖手旁觀？他只不過是不想過早的暴露自己，可現在，別人竟把他的掩飾當作他的好欺負？
破曉的嘴角咧出一絲冷笑。現在，他就要讓他們看看，他們心中那無害的皇三子，究竟是何等人物！
“墨涯。”破曉喚。
他一出生，始終隱藏在暗處護他周全的墨涯立即出現在他身後。
“去請三叔，明日過府一敘。”
*
剛過完年，朝中相安無事。破曉一徑忙著和皇叔曲靖在朝中拉攏人脈，而至於錢財的事情，則都交給暗夜來處理。
“暗夜，你知道嗎？灝然要成婚了。”破曉淡淡地說。但仔細一看，破曉的臉上，彷彿帶著一絲戲謔。
“哦？”暗夜順著破曉的話接下去。“娶的是哪家的姑娘啊？”
“龐相之女，龐秋靈。”破曉如實相告。
暗夜聽了先是一詫，而後便笑了起來。“灝然這是要拆了太子和龐相嗎？還是，任龐相在他的身邊安插了一枚棋子？”灝然娶龐秋靈？有意思。
“應當是灝然自己的意思。聽父皇身邊的秦公公說，是怡妃去找父皇說的這門親事。”他早已收買了父皇身邊的秦公公，以便掌握更多宮中的訊息。
“那這更有意思了。我現在在想，龐相這次是要和太子決裂，還是和自己的女兒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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