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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悍至此,已識乾坤大,猶憐草木青。
賀思慕怔了怔。
月光淡淡,她沉默了一會兒低下眼眸,不置可否地說道:「或許罷。」
「他們過世了?」
「嗯。」
「是怎麼過世的?」
「母親很平常地到了歲數,父親……聽說是殉情。」
賀思慕的語氣稱得上平靜。
段胥望著她,賀思慕則看著地上的白色的月光,那月光從窗戶上透下來,一路照亮了空氣裡無數的塵埃,好像一場細小的飛雪。
寂寂寒光,孤夜長明。
據說這是她父親年少時得到過的一句判詞,現在看來,這判詞並不是給她父親的,應當是給所有鬼王的。
突然有什麼不輕不重地拍了拍她的臉,名為疼痛的感覺蔓延開來。賀思慕抬起眼來看向段胥,他的手仍然停留在她臉側。
「醒醒。」段胥說道。
頓了頓,他又說道:「夢已經結束了。」
月光皎潔中段胥的輪廓柔和,目光堅定而專注,彷彿有天地大的心胸,卻只裝著眼前一人。
賀思慕沉默片刻,將他的手拍開,微微一笑說:「但凡我恢復一點兒法力,剛剛你的手就沒了。」
段胥明朗真誠地笑起來,感嘆道:「我果然是逢凶化吉,又撿回一隻手。」
賀思慕心想,這真是個慣愛蹬鼻子上臉的小將軍。
不過,他的手其實柔軟又溫暖。
凡人都是這麼溫暖的麼。
之後的夜晚,一覺無夢。
然而第二天上午還沒過完,賀思慕就迎來了獲得觸感的附加麻煩,這麻煩的源頭來自於她和段胥共同的乾弟弟——薛沉英。
賀思慕以真身與段胥換了觸感,真身如今變成了凡人的狀態,於是原來那具「賀小小」的身體就陷入了沒日沒夜的沉睡之中,這可愁壞了不明真相的沉英。
他哪裡也不去,飯也吃不下,就守在「賀小小」的床前,淚眼婆娑地等他的小小姐姐醒過來。對於這個新出現的漂亮姐姐不聞不問,半點目光也沒給。
賀思慕靠在門邊看著這個實在孩子,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她借的這具身體租期還剩下些日子,她如今沒了法力沒法提前喚醒這個小姑娘,只好讓這小姑娘再睡上幾日。
段胥幾次寬慰沉英失敗之後,便從「賀小小」沉睡的房間裡走出來,對門外的賀思慕說:「要不索性告訴沉英你的身份吧,小孩子傷心太過會傷身。」
這個像沉英這麼大時,已經城府深沉演技高超,幾番傷心卻並未傷身的段胥振振有詞道。
賀思慕手裡摩挲著一塊段胥從地窖裡搞來的冰,漫不經心道:「告訴他我的身份?什麼身份?惡鬼麼?」
「嗯。」
「沒必要。如今我已經履約把他託付給你這個好人家,若不是我與你之間還有交易,我大概都不會再見他了。如今出了這個變故,大概我和他的緣分也就到這裡了。」
段胥的含笑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他重複道:「緣分就到這裡了?」
「嗯,不然呢?」賀思慕把玩著手裡的冰塊,看著那冰塊越來越小染著淋漓的水光,心想原來這就是冰,是堅硬又讓人疼痛的水。
她心不在焉道:「我難不成天天閒著沒事幹圍著你們這幾個凡人轉麼?不過是這段時間我休沐,自己找點事情做罷了。過不了多久我便要回玉周城,處理鬼域之事。」
「那你想如何對沉英說?」
「你可以先把賀小小的身體藏起來,就對沉英說賀小小生病去世。待我恢復法力,便去把這身體還了。」
「他會覺得,自己又被拋棄了。」
「長痛不如短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