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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則不過是欺瞞她罷了。阮宜愛心中雖暗生疑竇,卻也不曾出言,只勉力勸說自己,全心全意地相信著自己的郎君,哪裡知道生母已經被逼得上吊而亡了呢?
而馮氏的死,流珠早已猜得,並不意外。待聽了訊息後,她只拿了香盤,燒了三炷香,兀自靜靜看著香火燃盡,化作一縷輕煙,混入寒氣之中,漸至九霄雲外,再也不見影蹤。
第87章 報應分明各有時(三)
這一年的三月初,北面邊關依舊是玄雲吹寒,雪野陰晦。營帳內,徐子期劍眉微蹙,薄唇緊抿,噤聲不語,但兩腿大開坐在板凳之上,赤著上身,給自己肩上傷處敷著黑色傷藥。那傷口已過了些時日,然而此時看來,卻仍是十分之觸目驚心,令人不忍直視。那地方血痂凝結,周遭紅紫,傷處如若一條巨大蜈蚣般自他的肩頭緩緩下延,盤踞在男人那結實的背上,煞是可怖,顯見是被人生生割了一刀,且刀口極深,受傷時必定有一番慘狀。
可徐子期卻是一派平整,目光定定地不知望著何處,亦不知在尋思些甚事。而旁邊的潘湜卻是咬著唇道:“阿郎這傷,便如同那瓷器裂了口子,美玉摔出了紋路一般,這怪好看的身子,便這樣給毀了。只不過,美玉微瑕,也是不礙事的。”
徐子期聞言,輕輕挑眉,冷笑道:“我瞧你是今兒沒受夠訓,不然怎地有力氣說這樣的混話。在那兒傻立著幹甚?過來給將軍我背上塗藥。”
這差事對於這花太歲來說,著實是樁美差,忙不迭地拿了藥去塗——美人兒的背,自然也是美極了的,即便受了大大小小許多傷處,那也與那些面貌醜陋的凡夫俗子大不相同。他對於徐子期的背,甚是愛惜,動作輕柔極了。
徐小將軍被他塗著藥,不禁暗自想道:當初只想著把這混賬郎君,便宜妹夫從京中調離,也免得自己不在的時候,被這小子鑽了空子,哪裡知道等到了危難時刻,卻反被這小子救下了一命呢。
卻原來數月之前,那阮氏兄弟見徐子期人心漸盛,便想出歹計,收買了徐子期身邊人,致使徐子期孤立無援,被困陣中,而身為主將的徐家大哥兒更是被奸細生生在後背上割了極深的一刀,鮮血四湧,面色蒼白,呼吸急促,差點兒都沒挺過去。更不必提在那番境地下,徐子駿被人害得好不容易才保住了一條命,可惜到底還是瞎了隻眼睛。這新仇舊恨加起來,也難怪徐子期對阮氏一派這般怨恨,之後想出連番計策來。
在緊要關頭,徐子期通身上下,傷口不絕,鮮血難止,再加上被人使計調離,半個身子都埋在了茫茫大雪裡。他神志昏迷之時,手裡緊緊攥著流珠給他繡的那護符,看了又看,唸了又念,總算讓自己不至於昏睡。而等了許久之後,找到他的人,救下他的人,竟是花太歲潘湜。
說來也是唏噓,他當時對這花太歲十分鄙夷嫌惡,把他拐到戰場上,也未曾存過一絲照看之心,哪裡想到如今卻被人家救下,還背了回來呢?
營帳之內,潘湜塗完了藥,又與徐子期閒聊起來,垂著腦袋,兀自嘆道:“這也是我頭一回未在家中過年,也不知今年家裡頭包的是甚餡兒的餃子。去年包的是鮁魚餡兒,我頭番嚐鮮,真真是愛煞了我。唉,想想也是嘴饞。”
可這饞的,哪裡是嘴呢?這潘三郎到底年輕,此刻竟不由得抹起了淚兒來。雖說從軍已有一段時日,可他本性難移,積習難改,到底是個富貴人家的閒散子弟,不似別的將士那般將思鄉之情強壓心底。
徐子期勾了勾唇,緩緩垂眸,輕輕展開手間書信,藉著燭火細細研讀了起來,而那素來冷冽的目光,也由此變得柔和了許多。
這信,自然是出於流珠之手。為防有人窺伺,她寫的平鋪直敘,幾乎不帶一絲情意,但是即便是再平常不過的字眼,落入這有情人的眼中,也是別有一番情致,惹得心火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