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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那個夫人睡下後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暮朝匆匆往外跑去,直到開啟門看見周恆還好好的坐在輪椅上,心才終於安了下來。
周恆為自己緊了緊披風。慢慢講起了一個在心裡埋藏了多年的故事。
宮裡的那位夫人叫安樂,是周頃的生母。當年安太傅被先皇選作太子周恆的老師,因女兒在家無人照顧,便總是在入宮講學的時候把女兒扮作小書童帶進宮去。小安樂乖巧且博學,很快就吸引了周恆的注意。等到兩人都慢慢長大,周恆越來越發現安樂跟身邊的男孩子都不一樣,顯得特別柔弱。這樣的關注多了,慢慢就變成了保護欲,慢慢就變成了喜歡。
某一天,太傅被皇帝傳召走了,周恆便帶著安樂在御花園裡隨處瞎逛。走了很久很久,安樂有些走不動了,就拉著周恆的衣袖道:“太子,我們休息一下吧?”周恆一聲不吭的蹲了下來,然後道:“我揹你。”安樂並沒有猶豫,一下子就趴到周恆背上去了。兩個人就這麼繞著御花園又走了很久。後來周恆問安樂:“安樂,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會討厭我嗎?”
安樂笑道:“不會。”
周恆十分開心,一會兒安樂又說:“如果我要你將來讓我做太子妃你願意嗎?”
周恆一愣,低頭看見安樂緊緊握成拳頭的手,咬了咬牙,道:“願意!我去跟我父皇說,一定要你做太子妃。”
背上的安樂就咯咯的笑了起來。
好一會兒,安樂拍了拍周恆的肩頭道:“你放我下來,不許回頭。”
於是周恆就把安樂放了下來,只聽到背後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一會兒安樂道:“好了回過頭吧。”
周恆再回頭,瞬間被安樂的樣子驚住了。面前的安樂披散著頭髮,胸前有了男孩子不可能擁有的弧度,而安樂的手上則握著長長的白色布條。
看周恆發愣,安樂大笑道:“我是女孩子,你要看清楚哦!”
周恆憋紅了臉,一下子高興了好幾天。
後來安樂真的成為太子妃了。
再後來周恆登基,立安樂為皇后,第二年,安樂為周恒生了太子周頃。
故事到這裡依舊十分美好。
兩年後,安樂又生了女兒周晴。女兒長到四歲時。安太傅謀反。
周恆無計可施,最後聽了別人的計謀,拿晴公主做誘餌,誘殺安太傅。
那一天,安樂跪在周恆面前使勁求道:“陛下,你把晴兒還給我,晴兒還小,陛下你不能這麼對她!”
午夜,皇宮中響起嘈雜聲,安太傅落網。而在眾人的搶奪中,晴公主不小心從高處摔下,當場死亡。
從那天開始,安樂就瘋了。
因為安太傅的罪行,周頃被廢了太子之位,安樂被廢了後位,周恆保住了她的命,讓她成為安樂夫人,卻永遠不得離開安樂宮。安樂夫人就這樣每天起來,照著當日的樣子打扮好,坐在正殿中等著女兒回來。日復一日。
故事的最後,周恆嘆了口氣說:“我這一生無愧於天地,唯獨,愧對了安樂。安樂瘋了之後,我再也不敢踏入安樂宮,因為,至今我也沒有想好,我要用什麼樣的表情去面對她。我知道,我這是逃避,可是,除了逃避,我無計可施。”
歇了口氣,周恆又說:“暮朝,我希望你嫁給周頃,替我,好好彌補安樂。第一次在南越見到你,我就覺得你很像我的晴兒。尤其是眼睛。那時候我就動了心思,想怎麼樣才能把你帶到周國,送給安樂。後來接觸得多了,便真的喜歡你了。你是個可憐的女孩兒,承受了太多不該屬於你這個年紀的負擔。也許人老了就容易傷感了,你去前線的這些日子裡,我總會想起你剛到周國的時候。又緊張,又想表現得從容。”
周恆呵呵的笑了起來,彷彿在這些回憶裡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