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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準備接受魔鬼的支配。
在舉行奪取處女貞操的禮儀從而擺脫了惡魔的支配以後,或在徹底清除了她的處女性以後,看樣子,新婚妻子就完全有可能成為非常令人稱心如意的獵物。丈夫擁抱她時,他要佔有的是生命的全部財富。她是大地上的全部動物和植物;是瞪羚和雌鹿,是百合和玫瑰,是毛茸茸的桃子和香氣撲鼻的漿果;是寶石和珍珠蚌,是瑪瑙、珍珠和絲綢;是藍天、清爽的泉水、空氣、火焰、陸地和大海。東方和西方的詩人都把女人身體比做鮮花、果實和小鳥。而且,從古代的、中世紀的和近代的作品中,我們信手拈來的東西準會匯成一本內容豐富的集子。有誰會不知道《雅歌》呢?歌中情夫對情婦說:
你的眼睛似鴿子……
你的頭髮如一群山羊……
你的牙齒像一群剪了毛的綿羊……
你的鬢角宛如石榴……
你的雙乳恰似兩頭小鹿……
蜜汁和奶水從你口中流出……
在《神秘的歲月》中,安德烈&iddot;布勒東也進行了這永恆的讚美:&ldo;在梅留辛第二聲啼哭那一刻:她從她細長的腿腰跳了出來,她的肚子是八月所有的麥子,她的軀幹如爆竹一般從彎曲的腰部進出火花,形似燕子的雙翼;她的雙乳是剛會叫時就被捉住的小貂,它們那燃燒著的嘴,猶如熾熱的火炭,燦燦的光輝令人眼花繚亂。而她的雙臂是溪流的雙胞胎,在歌唱,在飄逸著芳香……&rdo;
男人在女人身上重新發現了明亮的星星,夢幻般的月亮,太陽的光明和洞穴的黑暗。
反過來,灌木叢中的野花,美麗花園裡的玫瑰也是女人。山林水澤中的仙女,楚楚動人的海妖和小妖,常出沒于田野、樹林、江湖、大海以及荒原之中。沒有一種理論能像泛靈論這樣深入人心。對於水手,大海是一個女人,它危險,背信棄義,難以征服;但他對努力降服它借有希望。那難以就範的、處女般的、險惡的、傲然聳立的大山,對於拼命想攀登上去的登山者來說也是一個女人。人們有時堅持說,這些比喻揭示了性的升華。
但寧可說它們表現了與性本身同樣重要的女人同自然力的密切關係。男人期望,透過佔有一個女人,能夠獲得有別於滿足本能慾望的東西:她是一個他藉以征服大自然的、有特權的客體。但是其他客體也能起到這種作用。有時男人想從少男身上,重新發現海邊的沙灘,柔和的黑夜,忍冬屬植物的馨香。但性的插入並不是完成對大地進行物質佔有的唯一方式。斯坦貝克(stebeck)在他的小說《致未知之神》裡描述了一個男人,他選擇了一塊長滿苔蹤的岩石做他本人與自然的中介。柯萊特在小說《貓》中,寫了一位年輕的丈夫,把他的愛集中在一隻他特別喜歡的貓身上,因為透過這個又野又柔的動物,他把握了他妻子的過於人化的身體所不能給予他的肉慾世界。和女人一樣,大海高山也可以成為他者的完美化身。它們同樣在消極地反抗男人,這種難以逆料的反抗同樣使他能夠實現自我。它們是一個需要加以戰勝的不馴服之物,一個需要加以佔有的獵物。
如果大海和高山是女人,那麼女人對於她的情人也同樣是大海和高山但是,不論什麼東西以這種方式來充當男人與世界的中介,都沒有把它送給任何一個女人。男人並不僅僅滿足於發現他的夥伴的性器官是他自己性器官的補充。她還必須是生命開出的神奇之花的化身,同時又要將其若明若暗的神秘之處隱匿起來。首先她要年輕健康,因為他壓在所懷抱的一個活人的身上時,只有忘卻死